“你看着我说啊!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她想笑,想叫,却只挤出嘶哑绝望的泣音。脑中好像有只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随时会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一样。
修文反倒镇定下来,扳住她的肩膀:“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听我说。”
素素大了眼睛看他,眼底空落落一片,又仿佛透着虚无的决心。
“素素你是我的妻子,将来也会是我们孩子的母亲。”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她眼中的生气似乎有一点聚拢回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他抬起头看天空,加州柔和纯净的阳光洒到脸上,让他微微眯缝起眼睛,思绪似乎飘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按照圣经的说法,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有罪之身,信主的人才能得到救赎。”他伸手在胸前虚空比了个十字,“通向天国之门已经打开,主会洗清你的罪,让你重获洁净灵魂。”
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点上她的额头,语态温柔:“忘了它,重新来过,好不好?”
她如中魔咒般阖上眼睛,喃喃道:“好。”
晚饭的时候她说:“我要回南京,我要我们的孩子在那里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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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茶水漾起了细小的涟漪,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晃了晃。
她隐约就猜到了又一隐藏在事情背后的真相,不由得觉得一种模糊的茫然。那份滴水不漏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突然间又经别人的口中听到,还是有难以抑制的震惊。曾几何时,日子过得仓惶而麻木起来,刚才那一瞬间,好像由又有一枚细细的麦芒刺了一下又弹开,虽没有戳破那壳,却也痛了一下。情绪的潮水涌上来,连带着昨晚的事,让她莫名的烦躁起来。
姬婵娟见子矜只端着杯子不说话,还道她是一直为自己无所出的事情烦忧,因笑道:“昨儿我见到翠墨这孩子了,出落的跟水葱似的,难怪我们家那傻小子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的。”
子矜回过神来,听周太太这意思,是又想替她家大公子说媒来着,想了想还是笑道:“可不是,月月都有来提亲的人,也没见她松过口。”
“年轻的女孩子都这样,总想着后头还有更好的” 她脸上的笑有些慵懒,又好似悠然的想起了往事,“依我说,未必都能事事称心如意的,遇到个肯对自己好的,嫁了也就是了。”
子矜觉得这话有些不入耳,又想起一些事来,只觉得烦躁莫名,闷了半响才道:“她倒不是这样的人。”
姬婵娟是何等的乖觉,知道再说也是白费力,岂不没趣,因自己先一笑揭过不提:“缘分的事也强求不得,就当治平他没那个造化了。”
子矜怕她心里不快,只以别的话分解。顿了顿只听得姬婵娟又笑道:“你们家的丫头、个个出众的离谱尤其是那个叫绿珠的,模样真是整丽和当年名动京师的余安安倒有几分相像。”
余安安是数年前红透大江南北的歌星,人称“银嗓子”的,只是后来一夜之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影踪,有人说是嫁了富商,也有人说是自杀了。传奇中的人物,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子矜曾经听过她的老唱碟,一曲《何日君再来》缠绵悱恻,嗓音却是甜美清亮,不知人间风雨疾苦。
“那样的美丽、竟让人忍不住替她挂心。”说到这里姬婵娟仿佛微微唏嘘了一下。
子矜想起绿珠的单纯柔弱,及当日雪地里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惊鸿照影,心中的烦躁之意似乎又添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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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周府用了午膳方回家,一进门就看见静媛在客厅里眉飞色舞的比划着,看到她就兴奋地扑上来:“我一听说哥哥他们要带你去学射击就拉着果夫过来了,你不知道,我好久没看到他们这些人打枪了!”一边回头瞪程果夫,“你们去靶场回回都瞒着我这次可找不到借口了吧…”她唧唧呱呱的说个不停,听得子矜头晕,这才看到静媛一身利落的束衣靴裤,还戴上了皮手套,竟是已整装待发跃跃欲试了。程果夫只宠溺的看着她微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