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见状挑了挑眉毛,笑道:“哎呦,你瞧瞧我这个人,妹妹今儿要来,这么大的事,我也没个算计,见面礼都没准备一份,这可怎么是好?”她故意把“妹妹”二字咬的极重,子矜转头见二太太面色不豫,心下暗恨,明知她在那儿拨火,却也不便开口反驳,正思忖着该如何应答,三姨太又赶上来亲亲热热地道:“苏小姐,你不会怪我吧?改日我必定送一份大礼--虽然比不上大奶奶二奶奶的,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子矜笑吟吟的道:“那我就先谢过了,姐姐送的礼,必是好的。”她略在“姐姐”二字上顿了一顿,三姨太听了便觉得有几分不入耳,像是在讥笑她的岁数似的,心下恼怒,面上仍是一团和气。
这时一个佣人巴巴儿地赶上来回道:“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一个风姿卓然的年轻男子疾步走了进来。
子矜抬眼望去,却只见一双澄如秋水、冽如寒冰的眸子朝着自己望来,心下不由得一震,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白致远见着她也是微微一愣,却很快回过神来,微一颔首,又向着他父亲道:“爸,您让我办的事,都办妥了。”白舜华点点头,两人转身进了书房。
这厢却听得三姨太冲着二太太道:“致远如今是越发出息了,老爷昨儿还夸他――连李茂才这样老奸巨滑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子矜听得心中一动,暗暗留神细听。
却听得三姨太继续说道:“老爷平生最恨有人要挟,这回我看姓李的是栽了――连二少爷都插手了。。。”二太太听得她赶着夸自己的儿子,心下得意,早已把刚才的不快丢到了脑后,又兴致勃勃地问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三姨太暧昧地冲子矜一笑:“这我可不知了,多半是为了什么人吧。”子矜略觉不自在,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好在二太太并没往心里去,两人又谈论起别的事情来,倒把子矜晾在一旁。
正在此刻,一个细挑个儿的丫环走上来给子矜斟茶,柔声说道:“苏小姐,刚才老爷交待了--若是乏了,尽管嘱咐一声,自有人送小姐回去。”子矜抬起头一瞧,眼前的人瓜子脸儿,明眸皓齿的煞是动人,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还不及回答,却听三姨太抢着道:“苏小姐才刚坐下,怎么就要走了?翠墨,不许回老爷,我们还要好好聊聊呢!”那丫环笑着退下,子矜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她的名字。
众人又客客气气说了会儿子话,没多久白舜华走了出来,亲自开车送子矜回去。
路上他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我倒没瞧出来。”
子矜微微一叹,“白老爷,您就在一旁看戏吧。现如今我是真想反悔了。”
白舜华听了,一时忍俊不禁。
当晚倩倩怕子矜在白家受了什么委屈,忙忙的赶来看她。
子矜怕她挂心,拣着她喜欢的说了,细细描述了一番白家的华贵气度,精致摆设,末了又叹道:“以前总听人说‘一入候门深似海’,如今看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一帮子人在那儿捻酸吃醋的,也没什么意思。”
“可不是,白家可是大富大贵的家庭。。。”倩倩担心地看着她,“子矜,你可应付的来?”
子矜沉吟不语,半响道:“除了二太太,没一个省心的;不过有个伶俐的丫鬟,我瞧着倒是个好的。”
第二天,白舜华派人送来了满满一屋子的聘礼,直看得倩倩一惊一咋的。日子也已拣定,就定在一个礼拜以后。子矜因恨遇难时那些亲戚都袖手旁观,是以坚持不肯请他们出席。苏父知道她的辛苦委屈,不忍拂了她的意,况且给人作小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权衡再三,终是没有请人。
珠宝店已经重新开张,又添了人手,苏伯年反倒闲了下来,只是每日去店里转一圈,别的自有手下的打点。这日父亲一早去了铺子,子矜闲来无事,坐在屋子里发呆。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家常的碎花蓝布衫子。她细细端详着手里的镯子,触手温凉一片――这还是父亲昨日给她的,说是没什么好东西给她作嫁妆,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