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3)

毛一样随风徐徐飘起,荡悠悠的,飘进了敞开的窗子里,轻柔,落在一只同花瓣一样洁雅无暇的手上。

一样娇嫩的花瓣,不一样的容颜,就如这等待季节里的寂寞梨花开落。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果母亲还活着,今天就是她的第四十二个生辰。因为知道父亲会在今天去拜祭母亲,所以昨日她陪着白舜华去了母亲的坟上,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回去的路上他才问起她小时候的事,她一时怔忡,竟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印象中母亲并不爱说话,偶尔兴致来了,就会教她念诗词,那时候她还小,总是背了就忘,只是有一阙,因着母亲当时脸上的怅惘之色,她一直记得。人生若只如初见。只若初见,淡淡四字,就道尽了一生的苍凉。

然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有时候不经意间记起一些零碎的片断,仿佛也已经很茫然了。那些遥迢的梦和芳香,在风中凋零,坠落成雾一样湿凉的气息。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在街角看见了他们,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然而那样和煦的容色,想来日子应该过得平静吧。夕阳下,一切都娟美如画,几乎完美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她轻轻的把白色花瓣捻起,打开梳妆台前一只暗红色压金线缎面锦盒,放进去,复又合上。

我们都曾经年少,都曾经头角峥嵘,笑容如桃李春光般明媚鲜妍。都曾经固执的以为,总会有那样一个人,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方,等你。是的,总会有那样一个人,让你可以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的坚强,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落下泪来不管梦想有多远,生活有多难熬,心中揣着这样小小的企盼,总会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然而时光的线条梳过,多少次绿肥红瘦、直到春光渐老,才明白爱和失落只在一线之间。渐渐学会泰然处之,被侮辱被损害被辜负被背叛、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渐渐的,挫折再多、痛苦再深,也不再愆尤他人。无论雾雨雷电,还是霓彩流霞,皆可坦然迎对,心意自平。生命太短,世界太大,唯有体验才是使生命完整的惟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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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矜清早起来便觉得有些不适,歇了午觉之后更是觉得胸口烦闷,浑身无力,到了晚膳的时候,一口鱼汤下肚,几欲作呕,忙拿了帕子捂住,身后的丫鬟赶紧递上水和茶盂给她漱口,待平复下来,早已没了胃口,一旁白舜华关切道:“可是不舒服了?去歇着吧,回头我请大夫来瞧瞧。”她点点头,正要离席,却发现桌上众人都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古怪怪的,她的头晕晕的,没有多想就上楼去了。

“夫人必是吃了什么不洁食物的缘故,再加上您素日里睡眠不足,心神损耗,一时气行血亏,血脉不畅导致肺腑积食,待老夫开几剂顺气消食、活血散淤的药,清清静静的调养几日便好了,无甚大碍。”白胡子的老中医走后,子矜拿过方子一看,眉头几乎纠成了一个结:“都是好苦的药,可不可以不吃啊?”屋里只有白舜华一人,见她一脸苦相,不由得好笑道:“哪有不苦的药?上次你生病,还不是汤水一样的灌下去了?”“上次病的稀里糊涂的,哪里还记得药苦了。这次又没什么大病,那大夫不过是老生常谈,睡一觉自然就好了。”“那怎么行?”他拿她没辙,“要不这样,我让Bruno医生过来吧。”

“您是花粉过敏,感染了呼吸道引起肠道不适而已。”说着那洋医生拿出一小袋pills,“每日三次,每次一粒,很快就好了。”原来都是屋子里新插的桃花惹的祸。

她吃了药之后果然舒服了很多,这时觉得肚饿,便起身下楼,到得转角处,突然听见两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里的。只听得一个道:“听说刚才四太太在饭桌上呕了,莫非她真的有喜了?”“还能有假?你没看见老爷的紧张样,还连着请了两个大夫呢!”“那倒也是,四太太入门也快有一年了,现在才怀上已经是晚的了!”另一个丫环正要接话,这时忙忙的跑来一个香玉,嚷嚷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那两个丫环忙把她拉到一旁,只听香玉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