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馆里灯火通明。
张管事面色严肃的递上一张纸条,白舜华一看,随手揉烂了纸条,沉声道:“张华,你速去找程家兄弟,还有,吩咐你手下的人去找五爷,他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把整个南京城翻遍了,也要把李茂才给我揪出来!”
纤云弄巧
白静媛和子矜醒转的时候,发觉两人背靠背地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对面墙壁上的一扇天窗,透进几丝微弱的光亮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白静媛虽然年轻,胆量却不小。子矜听得她语气中仿佛还带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冒险劲儿,不由得暗暗苦笑:这大小姐只怕还不明白个中厉害呢。一开始她也怀疑是普通的绑票勒索,但很快就推翻了这一想法――谁又有这么大胆子,敢勒索程白两家?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而且这次绑架布置周详,正好拣了她俩落单的时候动手,必是筹谋已久了。所以多半是和白家有仇。依此推断,如今和白家有深仇大恨的,首当其冲就是李茂才。听说前一阵子他的手下叛变,他不但丢了地盘,连本人也销声匿迹了,有传言说是中枪后坠河死了。莫非他不但没死,还躲了起来伺机报复白家不成?若真是他狗急跳墙,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只怕形势对白家大为不利……
白静媛见她沉默不语,只道她是害怕了,反过来安慰她道:“你别怕,我爸和我哥厉害着呢,一定马上就会来救咱们的,再说了,还有果夫……”她顺嘴说溜了,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同人家决裂了,一时勾起伤心往事,也垂下头不说话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白静媛浑身一震,子矜抚慰地捏了下她的手,她也很快镇静了下来。
其中一人恶声恶气道:“你们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大爷不客气了。”
白静媛听得他说到“大爷”二字,忍不住噗哧一笑。子矜暗暗替她捏了把汗,却见那人并没有发怒,反倒从后面一人手中接过一个盘子道:“我给你们解开绳子,乖乖吃饭,别想着逃跑,知道没?”
白静媛忍不住讥笑他:“这位大爷,您这么客气,索性开个车送我们回去得了。”
那人正要回答,却听得另一人突然开口道:“别跟她废话,要是有个差迟,李爷可饶不了咱兄弟俩。”说着过来帮她俩松了绑,也不管她们,竟伙同适才那人出去了,临走只听“嗒”的一声――倒没有忘记扣上门锁。
留下两人在屋里对着满满一盘子的饭菜面面相觑。
白静媛突然惊恐地拉住子矜的袖子颤声道:“你听到刚才他说的话没?他说什么‘李爷’?难道是那个李茂才?”
子矜叹了一口气道:“只怕就是他。”瞅见白静媛面色惨白,显是此时方领悟过来。想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触手却是一片冰冷。不禁歉然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白静媛摇了摇头,半响突然端起饭碗:“管它三七二十一,吃了饭再说――死了也是个饱鬼。”
子矜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有几分佩服她的豁达,想了想道:“我们得想个法子,趁李茂才过来之前逃走,不然可就……”她本想说“死无全尸”四个字,但又怕吓着白静媛,忙的收了声。
正在此时,门“乒”的一声被撞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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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馆。
二姨太一脸惶恐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念叨着:“佛祖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致远也真是的,就算是妹妹出了事, 也用不着亲自去救人啊?那些匪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连老爷都去了……”
三姨太冷笑一声道:“如今这府里,还有谁比四姨太更金贵的?她要是少了根头发,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心疼。”
大太太本来一直攥着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