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剩余的话被难以抑制的呻吟绞碎在嗓子眼，陆唯西从椅子里出溜在地板上，顺势靠着书桌蜷起腿用双手压住胃，咬紧牙关不再呼吸。

“陆唯西？”

周自横想查看他的状况，但他一点都不配合，颤巍巍的呻吟顺着微小的呼吸一点点溢出来。

陆唯西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仿佛是五脏六腑都躁动起来，相互之间拳打脚踢横冲直撞，搅拧灼烧刀割像是融在一起，说不清楚是哪种更磨人，他控制不住疯狂往外冒的汗，也控制不住眼泪，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疼哭了。

周自横的脸杵在跟前，似乎是担心着急，可是陆唯西不大能看得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哽咽求助。

“好疼......给我打一针。”

“好，马上......”

周自横好像听到了陆唯西的哭声，和在床上时候不一样，格外委屈无助，揪着他的心也一并疼起来，于是慌忙跑去卧室翻药箱，此前他整理过一次，找起来并不费事，很快找到了药剂用针管吸进去。

陆唯西知道周自横离开，恍惚间像是产生幻觉，甚至幻想出他冷漠无情的脸，泄愤似的对他说活该罪有应得，他的目光像是烧红的烙铁不留情面的戳到他最痛的地方来回研磨。

“疼......”

周自横回到书房扶着陆唯西给他打了针，针管随意丢在地上，他蓦然发现陆唯西脸上的泪痕更多，还有源源不断的泪从眼眶里溢出，于是抱着他轻声安慰。

“再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周自横，对不起......”

陆唯西喃喃的哽咽，哭腔让人心碎，周自横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也不由得红了眼。

“我听到了......”

陆唯西从湮灭神智的痛楚中稍微抽出些心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室，周自横将他圈在怀中，一只手放在他的胃上有规律的打揉。

“好点了？”

“嗯......我刚刚......你别太在意......”

他记得自己哭，还能感觉到脸上干掉的泪痕抓着皮肤的那种紧绷感，头也疼得厉害，可大概是发泄了一番，他觉得心口不像一开始那么堵，虽然疼痛未歇，但身上已经略微轻松。

“以前这么疼过吗？”

“好像没有。”

即便疼晕过去，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疼得心生绝望，陆唯西认认真真的回忆一番，老实回答。

“下周再去做个胃镜，查一下溃疡面的情况。”

周自横以前遇到过胃溃疡短期内恶化糜烂的病例，前期病检未发现异常，手术切除糜烂部位后再做病检时验出了癌细胞，那个病例让他印象深的点在于疼。任何时候去病房，还在十步远的距离便能听见他的呻吟声，即便上了强效止痛也只能管很短的时间，病人每次见他的时候总是流着泪哭求他多给一点止痛药。

那神情和刚刚陆唯西哭着要他打针时候一模一样。

周自横此时突然想起，后背竟在转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陆唯西得了癌症，他不敢往下想，在莫名的恐慌中突然搂紧怀中的人，像是为了说服自己而自我安慰。

“你最近几天劳累焦虑昨天又着了凉，会对胃造成一定的应激反应，疼得比以往剧烈也是有可能的。”

“哦......”

“明天论证会结束，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重新找别的律师。”

“你怕我身体不好，给你拖后腿？”

“不是。”

“那你是觉得我水平欠缺？”

“暂时看不出好歹。”

“那就明天开完论证会你估量一下，周自横，别总是想着解聘我。”

陆唯西捂着胃挣扎着坐起身，他与周自横面对面，脸色惨淡，泪痕犹在，生出一种浓墨重彩的破碎感。

“不说了，洗把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