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诉,检察院也未提起抗诉。

至此,周晚晴的案件被划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句号,句号的背后是被害人家属血淋淋无处伸冤的血泪以及惨死之人死不瞑目的控诉。

而漩涡中心的陆唯西一鸣惊人,以初出茅庐的年纪获得无数关注,对他口诛笔伐者占据大多数,甚至有极端分子扬言要让他一命换一命,可躲在键盘背后打字是一回事,实实在在杀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年头人们遗忘的速度比铭记的速度更快,除了真正意义上的被害者会陷在长久的痛苦中,没有人在意这背后的一地唏嘘和无力回天。

案子宣判不到一个月,周晚晴这个人便被彻底遗忘。

陆唯西直上云霄,成为云中古城律师界炙手可热的新星。各地慕名而来找他辩护的人排着长队,生怕轮不到自己。

六点多,陆唯西在剧烈的头痛和浑身的酸楚中醒来,他的烧未退干净,身上仍是忽冷忽热,脑袋又闷又胀,耳鸣不断,口干舌燥,嗓子几乎冒了烟,他摸了摸身旁冰凉的温度,哑着嗓子喊周自横,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他已经没了力气。

“又走了啊......”

周自横与他做*爱从不过夜,多晚都会离开,即便他每次做*完之后都会烧得不省人事,那人也从未怜惜过。

陆唯西试着翻身倒水,胳膊肘竟然软着无法支撑自己,周身的酸痛无力愈发清晰起来,他用手盖着眼睛,挺尸一样在床上躺了半晌。

后来手机备忘录响起提示音,他胡乱摸索,摸到手机划开屏幕,大概是发烧的缘故,神思略显迟钝,看着备忘录上一行字看了许久才机械的反应过来,今天是周晚晴的忌日。

我今天白天去拜年,晚上看冬奥会开幕式了,只搞了一章,明天有同心,这篇也会有!

第三章

陆唯西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将黏在皮肤上的汗冲干净,尽可能忽略身上酸痛无力的不适感,强撑着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二楼餐厅胡乱吃了口早餐用来垫空的抽痛的胃,之后在门口拦了辆车前往西郊。

晨间鸟叫虫鸣,一夜雨水浇灌出了枯枝间的新绿,四季常青的松柏也被洗刷的尽显生机,陆唯西捧了一束百合花,穿过一个个长眠人的墓碑,旋即看见了周自横萧疏的身影。

像是心电感应似的,周自横回头,视线在重叠的碑林里落在陆唯西身上,停留半晌后,他移回视线重新落在周晚晴的照片上,伸手抚了抚冰凉的墓碑,试图用手指轻触她的照片,但靠近时却又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姐,爸妈都挺好,清明再来看你。”

周自横的话音落下,陆唯西已经来到身旁,他将手里的花贴着他那束并排放好,周自横跨步离开,陆唯西沉默不语,像一棵忏悔的树。

三年前,是他通过实习期做律师的第二年,那时候他跟着师傅东奔西跑,穿越大江南北办案子,整天像只旋转的陀螺,有时连吃饭睡觉都要见缝插针。他们律所为了打名声积累人脉和案源,与法律援助中心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年轻律师每个月至少要接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进行实战训练。

陆唯西研究生时期主要学的是刑事辩护方向,毕业后跟的案子也是刑事案子。那一年,冯卓奸杀周晚晴的案子分到了他手上。

法律规定,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未委托辩护人,人民法院应当为其指定律师辩护。经过一层一层的分拨,陆唯西成为了冯卓的辩护律师。

像这类型的刑事案子,多数律师尤其是长期浸淫诉讼业务的律师都偏向于走过场,法律援助的案件不管大小,按件支付费用,且是象征性的支付辛苦费,律所扣除一部分后落在律师的头上尚达不到1000元。刑事案件极为复杂,证据又繁冗,极为耗费精力,还是站在被害者和国家公权力的对立面,多为出力不讨好。所以大多数律师不愿意接法律援助案件,尤其是刑事案件。

陆唯西在开庭七日前接到指派,包括主任、师傅和前辈律师都安抚他不必当回事,只要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