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但呈现的是一位成年人都不一定拥有的,成熟的爱。”

张其稚盯着那幅画看,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点看出了那里面充满了爱。

这幅作品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展出了一个月,之后去了哪里,张其稚也没有问过。

旧年结束前,他带几个大学同学回家过一趟。张其稚开门进屋的时候,看到陈以童坐在餐桌边。那个点,不是陈以童会离开长岛画室的点。但陈以童坐在餐桌边,身旁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叶细细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和男人说:“我小儿子。”

男人会意,和张其稚点头示意了一下。

之前张文昊打电话给他,曾经提起过,陈以童开始接商稿了。一开始当然不愿意。他从来都是在画自己想画的东西,现在别人要给命题作文,陈以童怎么会接受。但张文昊说:“出版社的编辑过来,读了一个故事给他听。听完他是没什么反应,但那天晚上他就照着故事画了一幅画。”

那之后,钟意隔几天就会过来,把钟情创作的故事念给陈以童听。一般陈以童就顾自己在电脑面前捣鼓,或者就是在调制那些稀奇古怪的颜色,钟意坐在沙发床上,把内容念给他。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反正陈以童不会给任何反应。但过几天,他会画出该有的作品。

钟意有时候会觉得,去长岛,走进那间开阔的画室,仿佛是去许愿的,过几天愿望就会实现。

他偶有几次会留下来陪陈以童吃饭。陈以童擦干净自己的手,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没多余的声音和动作。吃完之后,他就会顾自己去洗手间洗手。

钟意有一次问他:“有特别喜欢哪个故事吗?”

陈以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画画,但是过了阵,忽然说:“喜欢《珍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