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终于意识到,《世上最美的溺水者》里那张扭曲模糊的侧脸就是张其稚。他藏在长岛的秘密是玻璃罩子里的大男孩,天才画家立里。一个无法面对世界的自闭症患者。

张其稚站起身,走过去坐下来,抱住了陈以童。陈以童回身看了他一眼,又顾自己转回了头。张其稚把脸埋在陈以童的背上,感觉有东西梗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难过地说:“你真是个傻子,陈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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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细细再次感叹:陈以童完全是个恋爱脑啊

吻烟花(一)

张其稚进画室的时候发现,餐台上放着一本全新的画册。那是陈以童即将出版的画册的样本。画册的封面没有用《余温》或者是《余震》这些具有声誉的画作。他用了自己初中时候在画室的练笔画《烟花》。画册的名字叫《人可不可以吻烟花》。张其稚有时候觉得陈以童确实就是个古怪的艺术家脑子,所以想到的东西带满奇异的诗意。

他翻开画册第一幅画是《烟花》的局部扫描图。不是整幅画,而是一部分的扫描图。张其稚才发现,正中央那朵烟花的大色块里藏着一扇玻璃窗户。

陈以童顾自己靠在电脑边,好像在苦思什么东西,头发乱蓬蓬的,睡得满头呆毛也不知道梳一下。

最近张其稚出去做活动接受采访,总有记者把话题拐到立里身上,他们努力要从张其稚这里再挖出一点关于画家立里的料。张其稚被问烦了,在心里嘟囔,他没什么了不起啊,就是一个傻子,笨蛋,偏执狂。

“喂,傻子。”张其稚叫了陈以童一声,他拿脚踹了下电脑椅,说:“我买了新车,停楼下了,想不想看看?”

陈以童显然没什么兴趣,看了他一眼,又去看自己的屏幕。张其稚骂道:“这时候一般人不应该说,哇好厉害,换了辆什么车啊?陈以童笨蛋。”

他抬手把陈以童头上的呆毛摁下去。那几撮毛又自己立了起来。张其稚更烦了。

张其稚后来是拽着陈以童下了楼,必须给他看一下自己的新座驾。他把陈以童扔上副驾驶位,把车开出了长岛。陈以童因为被打断了创作灵感,坐在位置上开始生闷气。两个人就那么互不搭理地随车子冲进了市区。

张其稚带陈以童去了阿礼的工作间。阿礼点了外送套餐,几个人在会议桌上吃东西。阿礼把陈以童那份套餐放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立里老师,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陈以童用湿纸巾擦完手,掀开盒盖,瞥了一眼。张其稚边吃着饭边和阿礼插科打诨。阿礼揽了下张其稚的肩,凑到他耳边说:“你小子不要再惹麻烦,我就能长寿。”

张其稚斜了他一眼。

一旁的陈以童忽然气汹汹得把阿礼的手从张其稚肩头甩了下去,然后照着张其稚的脸颊亲了一口。

空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阿礼的助手打了个嗝。张其稚的脸刷得一下红了,他回头瞪了陈以童一眼。阿礼张了三次嘴巴,终于怪叫道:“不是吧?”

张其稚眼神飘忽地说:“怎么啊?”

阿礼说:“你最好现在和我说清楚哦,不要等又在热搜上看见他妈的你的名字再告诉我哦?”

张其稚擦了下嘴巴,问一旁的陈以童:“吃饱没?吃饱送你回去。”

他带着陈以童火速出了工作间。

在车上,张其稚严肃地跟陈以童说:“以后在人前,陈以童不能随便亲我。”

陈以童歪了歪头,问:“为什么?”

张其稚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抓了下头发,说:“就是,别人会误会的。也不是,就是别人会多想的。”

陈以童问他:“想什么?”

张其稚顿了下,说:“嗯,想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兄弟,如果你亲我,就不只是兄弟了。”

陈以童点头,问:“那是什么?”

张其稚眼神又往车窗外飘,忽然有点脸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