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稚把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一点,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又坐下来,弹了下陈以童的额头,问他:“感觉舒服点了吗?”
陈以童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其稚问他:“什么意思?”
陈以童红了脸。
下午查房的医生进来了一趟,大概说了下陈以童的情况,然后建议他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再看情况。张其稚接过护士准备的药片,起身去倒水。陈以童拉了他一把。张其稚说:“我去灌一点热水,陈以童要吃药了。”
晚上叶细细过来送了点粥。陈以童没什么胃口,张其稚半哄着吃了大半罐。他吃完,张其稚摁开了电视机,陪他一起看。
陈以童抓着张其稚的手玩,张其稚说:“本来从国外给你带了礼物,结果摔坏了。”他叹口气,低头也握住了陈以童的手。陈以童握画笔的手上长满了茧,摸起来有些粗糙。他在陈以童手心里画着圈,说着:“反正发生了一些事,现在外面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他们现在还在网上不停地骂我。我忽然发现,我可能真的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张其稚抬头,看到陈以童盯着他看。他想陈以童也无法完全理解他说的意思。但陈以童忽然抽出手,摸了摸张其稚的脸,说:“我喜欢张其稚。”
张其稚愣了下,旋即笑起来,他问陈以童:“傻子,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陈以童凑过头,亲了亲张其稚的脸颊,说:“就是想亲你的意思。”
张其稚红了脸,他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陈以童撩到。他坐到床边,搂住陈以童,吻住了陈以童的嘴唇。他们安静又细密地接着吻,张其稚还要一直提防陈以童把挂水的那只手举起来。晚一点,阿礼来医院找了趟张其稚,两个人在走廊吵起来。护士过来警告他们放低音量,阿礼叉着腰烦躁地转了个圈。
张其稚靠在墙边问:“长岛画室的事解决得怎么样,那些视频照片能撤掉吗?”
阿礼摊了下手,叫道:“你能不能担心担心你自己怎么办?”
陈以童靠在病床上拿着触控笔在平板上划拉。张其稚去走廊东侧灌热水。阿礼推开病房门,走过去坐到陈以童身边。他问说:“哎你,在画什么啊?”
陈以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顾自己写写画画。阿礼嘟囔了句什么,拿了颗床头柜上的草莓塞进嘴里,翘着腿和陈以童抱怨:“我看张其稚气数尽了,品牌方都急着来解约。外面铺天盖地的谣言,回应完这个又冒出来那个。”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张其稚的事,陈以童始终低着头。阿礼终于停下来问陈以童:“你有在听我说吗?”
陈以童抬头,脸色很冷地说:“你好吵。”
阿礼差点暴走。张其稚进屋的时候,阿礼骂道:“你们兄弟两个真能气人啊。我的心脏都快炸了,哈,算了,我不管了行吧。爱他妈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顾自己摔门出去了。张其稚指了指陈以童问:“你怎么惹他了?”
陈以童耸耸肩。
第二天正午,吃过饭后叶细细来接陈以童出院。陈以童靠在后座,抓着张其稚的手玩抛接游戏。他们回了长岛画室。早先叶细细和张文昊报了警,也对闯入者做过公开的谴责。
张其稚推开画室的门,里边已经基本打扫干净了。陈以童回到画室就和水草放回水域一样,又活泛起来。他坐回画架边,张其稚就靠在窗边看他。过了会,陈以童抬头,问他:“张其稚不工作?”
张其稚摇摇头,说:“这几天我想陪着你。”事实上是他的工作基本都被停了。
陈以童好像很高兴,他站起身,抱了抱张其稚,又坐回去。张其稚整理着空阔的画室。目前没人再把他和长岛画室联系起来,这里就还可以是陈以童的普通画室。
陈以童画累了,走过来挨着张其稚。他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张其稚推了推他,问:”要不要洗澡?”
陈以童点点头。
陈以童拽着张其稚也进了淋浴间。他弄湿了张其稚的衣服,张其稚骂骂咧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