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的对象很黏人怎么办”这么一个问题可以表达清楚的。张其稚是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艰难。

第二天,导演通知张其稚去补拍几场戏。导演说电影已经在剪辑中,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十二月就能出成品。这种小成本制作是不会放进院线的,大概率也就是在网上播一下。张其稚无所谓,他就当多一种人生体验。

那天下午,郑佑来跟他辞行,他要飞欧洲开学去了。张其稚总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自心里藏着某个人,然后在漫不经心地谈恋爱,所以分开的时候,大家也没多痛苦。郑佑还挺把他当朋友的。

郑佑好奇地问他:“立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比我帅很多?”

张其稚盯着他看了会,说:“也不是。”

郑佑问:“你喜欢他什么啊。”

张其稚说:“不知道。”

他最近甚至有点烦陈以童了。但那种烦是中性的烦,就像逛到某个热门的旅游景点,人太多,站在门边挤不进去的那种闷烦。挺无奈的,也真的挺烦的。

他不好和郑佑说什么。毕竟他有时候也像陈以童需要他那样需要陈以童。

张其稚抬手机给陈以童发了句:晚点过来找你。

过一会,陈以童回一句语音,特别开心地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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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郑佑出国找李有方去嚕。

余震(六)

电影最终确定上大荧幕,名字改了三版,上映时确定为《我葬礼上要有郁金香》。整部电影的基调是十分轻快的,故事展开的不急不缓。张其稚看完提前点映场,真的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演技,有她在,整部电影完全有了重心。

圣诞前,张其稚都在忙期末论文的事。一直到学校里有人认出他,他才反应过来,这部小电影好像火了。张文昊都打电话给他说:“同事跑过来和我说在电影院里看到我儿子了。”

张其稚夹着手机,坐在宿舍里埋头赶论文,他挠着头发说:“先不说了,你儿子快暴毙了。”

虽然期末周很忙,张其稚还是要去赶一些路演。因为老太太身体抱恙,两个主角总要有一个在场。好在基本是导演在应付周旋,张其稚从做模特起,进这行就没怎么用过嘴。阿礼也告诫他:“少用你那张嘴。”

短短几个礼拜,“张其稚”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他的形象和演技,都非常吸睛。对张其稚来说,这很让人不适应。特别是,不管他走到哪,都开始有人认出他,然后上来说一堆他听不懂的恭维话。

阿礼对他进行了简短的业务培训。彼时张其稚低头顾自己吃饭,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熬完最后一门考试之后,张其稚回宿舍补了个觉。他醒来的时候,宿舍里雾蒙蒙的暗。张其稚打开手机,陈以童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张其稚回了一个过去,陈以童接起来。张其稚问:“嗯,怎么了?”

陈以童说:“画完了。”

张其稚大脑短路了几秒,想起陈以童最近一直埋头在画的那幅画。张其稚哦了声,他知道陈以童希望他能过去看看。他看了眼手表,说:“过会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