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稚说:“哪里有苦着脸。”他站起身去切蛋糕。
过完生日,张其稚还得开车载喝了酒的郑佑回去。郑佑半躺在副驾驶位上,因为喝多了酒,闭着眼睛。张其稚推推他,说:“到了,这位乘客。”
郑佑笑起来,搂了下张其稚问:“今天要不要睡我这边?”
张其稚摇头说:“明天有早课。周末找你。”
郑佑说:“靠啊,感觉周末才翻我牌一样。稚哥,你今天留在人家这里嘛。”
张其稚笑死了,推着郑佑让他滚下去。郑佑下去前又问他:“哎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国外。”
张其稚翻了翻眼皮,说:“还在想。”
郑佑要出国读书了。张其稚有机会报项目一起去。本来这是个十分好的机会,还可以和恋人在欧洲玩一圈。但张其稚总不想离这座城市太远,他也不知道。
周末郑佑自己有临时加的工作,推了和张其稚的约会。张其稚在系图书馆补了会作业,和几个同学去学校附近新开的咖啡厅坐了会。他原本想回宿舍睡一会,但郑佑忽然找了过来。他咋咋唬唬地在门口兜着张其稚亲了口,把张其稚带上了车。跟张其稚一起的一众同学石化后,看着他们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张其稚跌坐在副驾驶位上骂道:“我看你神经病晚期了郑佑,快点去治治。到底要干嘛。”
郑佑忽然严肃地说:“带你回家见父母。”
张其稚打了他一下,郑佑叫了声,说:“真的带你回家。”
张其稚说:“发什么疯。”
郑佑解释:“哎,家里没人。我有文件在家里,先回家取一下我们再去约会,好吧。”
张其稚随他了。车子开过江边住宅区。张其稚之前就觉得郑佑给人的感觉就像个纨绔富二代。但看到郑佑家那套江边大别墅还是惊了一跳。毕竟这里是这座城市地段最好的地方。
感应门自动打开。郑佑把车开进去停进车库,拉着张其稚坐电梯上楼。他们径直到二楼,郑佑找一个文件从自己卧房找到书房,从书房快找到厕所间。张其稚有很多次都想把给郑佑的备注改成“地球上最不靠谱的人郑佑”。郑佑终于放弃,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妈妈。那头大致说了下,郑佑又带着张其稚上了三楼。
三楼和二楼的格局完全不一样,并不是一个一个的卧房格式,而是一个十分开阔的侧厅和一个四面透明的书房。郑佑说:“这里一般我老爸用。”
他又钻进了书房。张其稚停下来,走到露台边,看着渐渐沉落的日头。他回过身看到郑佑还在努力翻找,于是就走到侧厅想坐着等一会。张其稚走进侧厅的时候,抬头看到了墙上的挂画,流动的蓝色仿佛要溢出画框,渗到墙面,那片海水以上,有一张安静的侧脸。那天他们走在落日底下,陈以童小心踩着水。水才不过要没到脚踝,他已经怕得要命。张其稚嘲笑他,陈以童红着脸,拉着他的手不敢放。
张其稚问过他,为什么这幅画叫《世上最美的溺水者》。
陈以童说,世上最美的,张其稚。溺水者,是我自己。
你的婚礼(一)
张其稚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和郑佑去国外看看。光靠他自己攒下来的钱肯定不够,他想着是不是要去找张文昊。大学离家不到一个钟头路程。张其稚犹豫要不要叫郑佑陪他回去。他后来还是自己开车回去了。出国办手续还需要家里的很多材料,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让张文昊和叶细细知道。他想叶细细反正想着让他滚远点。
那天张其稚开门进屋,客厅露台门没有关,有冷风吹过来。张其稚拎着挎包,踢踏着拖鞋先进了趟自己的房间。他出来倒水,给张文昊打了个电话。
钟意被抓后,叶细细曾经打电话给他道过歉。但张其稚没什么表示,也没软下来回家过。他看着客厅都有一种古怪的陌生感。
张文昊在电话那头说他很快到家了,现在堵在路上。张其稚敷衍地应了声。太冷了,还未完全开春,出门的时候,也没有人关上露台的门。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