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妈妈应了,“那好。”
合欢上来替顾莲整理衣服,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都是为着皇上,弄得来回跑两趟的费事,倒是累着公主了。”
顾莲脸色微红,嗔道:“不许胡说!越发惯得你没个规矩。”
不知怎地,忽然间想起了蝉丫。
从前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比对合欢还要纵容,但愿她念着自己待她的好,也待七七和宥哥儿好一些,甚至……,不用费心,只别生出其他什么想头便是了。
这一刻,对一双儿女的挂念突然强烈起来。
叫了窦妈妈,吩咐道:“让人……”忽地一顿,便是要见七七和宥哥儿,也得等自己回了公主府,还得先跟徐离知会一声才行。
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再说,走罢。”
这边出了门,窦妈妈还在教训合欢,“你那嘴再没个尊卑高低的,公主不打你,我先打你!以后不许再胡乱编派了,听见没有?”
“是是是,再不敢了。”合欢缩着脖子,跑到另外一面搀扶顾莲下台阶,“公主当心脚下。”偷偷瞄了一眼,见她没有真的生气方才放下心来。
而此刻,叶家亦是波澜微起。
皇长子的满月酒,社稷之喜、普天同庆,闹得满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意味着什么,再没有比叶东海更清楚的了。
当初因为七七,哪怕叶家对她种种刁难和苛刻,哪怕自己和她的信任悬于一线,她还是心心念念,要找自己问个清楚,然而不惜和皇帝对抗也要回来。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孩子么。
如今她和徐离也有孩子了,她是长公主,没有人刁难她、苛刻她,比之在叶家的日子不过好过几许,----虽然自从皇帝再次抢走她,就知道彼此再无复合的可能,但是时至今日,终于成了彻底的陌路人。
大约是爱过、伤过、痛过,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反倒没多少震动了。
彼此的恩恩怨怨早已经算不清楚,----自己救过她,她救过叶家,徐离还曾经救过自己和舅舅,早就变成一团乱麻。
罢了,该放手的终归是要放手的。
----执念是魔,无解的执念更是终生痛苦。
真的冷静下来以后,叶东海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许多。
她要走了黄大石,将其调任为公主府的侍卫统领,用意十分明显,一是因为用起来比外面的人放心,二是担心七七和宥哥儿吧?毕竟黄蝉是个什么性子,她很清楚。
不是坏人,但却任性、自私、孩子气。
----并不能胜任一个合格的继母。
忍不住有一丝失落和自嘲,她……,是不是连自己也信不过了?不管彼此有着怎样的纠葛,但七七和宥哥儿,始终都是自己的儿女啊。
她生七七的时候艰难,生宥哥儿的时候就更艰难了。
叶东海叹了口气,她担心七七和宥哥儿,想法有些敏感过激也是难免的,----不管怎样,终归是她对儿女的一片爱护之意。
其实她不必这样费心费力、绞尽脑汁,自己也会把一双儿女照顾好的。
思量至此,找到最近憔悴了一圈儿的黄蝉。
这几个月里面,黄蝉一直都是神思恍惚、愁眉不展,懒怠吃饭,也懒怠打扮,李妈妈劝了几次都不见好,眼见女儿慢慢失去光鲜。
对此情形,叶东海早心里就有所预料,进了门,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我有一些话与你说。”然后让人叫了李妈妈过来,“坐罢,一起听。”
李妈妈有点紧张,看了看女儿,继而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
黄蝉连脂粉都懒得涂抹,恹恹的,眼角眉梢还带着一抹怨怼,绷着一张脸,“二爷都不想让我生孩子了,还有什么要求?要说,今儿一并都说了吧。”
李妈妈低声斥道:“怎么跟二爷说话呢?!”
黄蝉扁了扁嘴,又要掉泪,“那还要我怎样?也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