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氏越想越心焦,拔腿就朝外走:“不行,我得去王秀才那里催催,叫他赶紧去帮我打听打听徐秀才的为人品性。”
苏静姗大窘,连忙一把拉住她,道:“娘,你也别太性急,至少别挂在脸上,不然别人还怎么以为我嫁不出呢。”
计氏一想也是,便只得暂时将焦急心情按下,回家找苏留鑫和乔姨娘等人“算账”去了。
计氏刚走,刘士衡就从门外转了进来,一双眼睛好奇地朝苏静姗身上上下打量,口中诧异地道:“咦,原来你是嫁不出去呀,怪不得说甚么倒贴钱送你你都不要,那是因为自己难嫁,心里嫉妒我才这样说的罢?”
“你有甚么好值得我羡慕的?”苏静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走去柜台取出一件新衣裳,递给他道,“这是请绣娘绣出来的新款式,本来刚才就要拿出来给你看的,被你那把破扇子给混忘了。”
刘士衡一手接衣裳,一手指柜台上搁着的洒金扇儿,再一次地提醒苏静姗:“下回周小姐若是再来,记得把扇子还她。”
原来那位小姐姓周,苏静姗看了看洒金扇儿,决定不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与刘士衡再作争论,转而问他:“这件新款式的衣裳可还入你的眼?”
刘士衡展开衣裳,抖了抖,仔细打量,这是一件看似普通的春衫,但却因袖子设计成了宽大的荷叶边,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而且本朝的衣裳,多半没有纽扣,只在腰间束带,就算有纽扣,也只是在颈间钉一两粒作点缀而已,但这件荷叶边袖子的春衫,却上下全无一根腰带,通身全用了纽扣,而且那纽扣,一粒一粒,全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雕成的莲花,一朵一朵,盛开怒放。刘士衡不得不承认,饶是他历来注重衣着,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款式的衣裳。他心内啧啧赞叹苏静姗巧思,但开口时讲的内容,却是和衣裳风马牛不相及:“徐秀才是哪个?你母亲打听他作甚么?”
苏静姗没料到他冷不丁地问这个,反应就慢了一拍:“甚么?”待回过神来,又有些愠恼:“叫你看衣裳,你问这个作甚么,跟你又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刘士衡拉起荷叶边的袖子细看,状似漫不经心,口气里却又有着些不满,“若是你嫁人,这铺子自会带去夫家,那到时我是同谁合伙做生意?同你?还是同你相公?”
“自然还是同我,这铺子就算带去夫家,也是我的嫁妆……”苏静姗毫不犹豫地答道。
刘士衡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打断了她的话:“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大姑娘,再怎么精明,也还是不谙世事。”
“我怎么不谙世事了?”苏静姗不服气。
刘士衡嗤道:“你以为你自娘家带过去的嫁妆,就真是你自己的了?夫家要用,要管,你还能拦着不成?多少因嫁妆而打官司的妇人家,真能赢的又有几个?别跟我说甚么本朝有律法,律法那是为有权有势的人准备的,娘家无钱无势,衙门的大门就不是为你开的”
“我……这不是有你吗……”苏静姗说这话时,已经有些心虚了。她不得不承认,刘士衡说的都是实情,她果然还是太天真,的确不谙世事。
刘士衡再次嗤笑:“我?我不过是你的生意合伙人而已,难不成还管得着你的家务事?如果到时候你相公只是想插手你的生意,并不是要你的铺子,那就算告他上公堂,县老爷也管不着,而我就算有心帮你,又能从何帮起?”
“不过一个成衣店,能怎么插手……”苏静姗说着说着,突然想起刘士衡洗钱的事,马上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刘士衡道:“你是担心自己的那些破事儿罢,我说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刘士衡满脸的理所当然,道,“我不担心我自己,那不是傻吗?”
“那我该怎么办?难不成不嫁人了?”苏静姗嘀咕道,“你以为我很愿意急着嫁人,还不是因为我爹闹的,不赶紧嫁了,谁晓得他甚么时候就把我给卖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刘士衡再次提了荷叶边的袖子细看,道,“他要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