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聿的鼻子也红彤彤的,一副也要哭的样子,林见星觉得他是害怕了,问:“你不会要哭了吧?那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别哭哦!”

但实际上,覃聿心中占比最高的情绪是心疼。没有人会不怕疼,更何况是林见星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流了那样多的血和眼泪。

那天,覃聿就和小尾巴一样,林见星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所以在跟着她下楼散步消食时,也听到了楼下那些老奶奶随口对林见星说的话。

“小姑娘脸上留疤怎么办啊?”

“就是啊,以后不好嫁人了!”

“本来多漂亮,可惜了。”

林见星没有听懂这几者之间的关联,停下脚步,眨着懵懂的眼睛问:“嫁人是什么意思呀?”

大人面对小孩儿时,总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出不过脑子的话,但面对稚童直白的困惑时,又不愿意给出一个同样直白的答案。

她们磕磕巴巴地回答:“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林见星当场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不在意地往家里走。

覃聿留在原地,认真且庄重地说:“我和林见星会永远在一起。”

几个碎嘴老奶奶指着覃聿跑着去追林见星的背影,笑着点评:“陈家这外孙还是个小情种。”

到了夜里,她看着题本上的题,却无论如何脑子也转不动了,她脑子里被“不能嫁人”“没人永远和自己在一起”这两句话给占满。

如果以后没有人和自己玩,那会多孤单?

越想越难过,她蹬掉拖鞋把自己埋进最喜欢的小被子里,开始抽噎。

光是想到以后要一个人就难过得眼泪止不住流了。

覃聿推开门给她送热牛奶。

只见桌上空白草稿纸被随意放在一边,而床上鼓起一个小坡度,这个坡度还在微微颤动。

覃聿小心地靠近,扯了扯粉嫩印着草莓的被子,轻声问:“还是很疼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在觉得林见星不会理他时,她突然从被子里钻出,发丝沾着泪水黏在了脸颊上。

一瞬间,覃聿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林见星从哪里来的力气,把他压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林见星的床过于软,只是轻轻一压,就会陷入其中。

他还来得及做出反应,自己米色的家居服领口就被拉开了,而后便是带着痒意的刺痛。

床头柜上的镜子反射出了覃聿锁骨上鲜明的齿痕,那圈皮肤从发白到泛红,再到渗出点点血星。

林见星承认,她是想报复一下覃聿,但见了血她又突然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连哭泣都忘了。

“我......”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是故意想咬覃聿一口。

覃聿扯了一格卷纸,压在伤口上,问:“这算不算扯平了?”

林见星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忘了自己的愧疚感,毕竟再怎么比,也没有她惨。

“当然不算!我的伤口在脸上,你的可以被衣服藏住,不公平!我以后不能嫁人都怪你!”她扭开头哼了一声。

即使她根本不理解嫁人是什么意思,但没人陪伴,很可怕不是吗?

覃聿看着她含着泪而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以后和你结婚。”

“结婚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嫁给我的意思。”

覃聿不似林见星那样懵懂,他知晓结婚就像他的父母一样,陪伴彼此、一起生活,不可以随便分开。

他愿意这样和林见星一起。

始于愧疚心而产生的责任感,再后来便是发自内心的愿意。

可后来的林见星潜意识里隐去了她不理解的部分,留下来的记忆里是她和覃聿约定了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当面前的人说出和儿时一样的话时,她所构想的记忆瞬间和当下重合。

“你总是这么说。”林见星的眼泪憋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