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有人大胆地问:“什么花花肠子?是贿赂还是爬床啊?”

雷兴达整张脸顿时黑得跟炭似的,想起自己床榻上惊现的毛腿,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扯出个能将人生吞的笑,“真是机灵,一猜就中。”

下一瞬,那人就从队伍里被拽出来?,摁在地上痛殴一顿。

“老子平生最讨厌爬床的小人!”

“我、我就是说说,还没干啊!”

“说也不行?!”雷兴达在他后背上碾出一个巨大的鞋印,望向一个个缩着脖子像鹌鹑似的新兵,“都给老子安分点,别天?天?一张嘴就知道喷粪,在这叫嚣最多挨顿打,传校尉耳朵里去,全尸都剩不下一个来?!”

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再敢起话?头,“校尉这么凶?”

雷兴达瞥过去一眼,是个不容易惹事女兵,面色稍霁。

“要不人是校尉,我是军侯呢?”

*

被冠上凶名的楚火落对此?事尚且不知,正对着司鸿朗差人送过来?的军函写着回信。

想那司鸿朗分明也是个武将,写起东西来?却是啰里八嗦的一大堆,不过是叫她运粮罢了,竟硬生生写了三页纸,从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开?始论t?述她如何如何的骁勇,其间还夹杂了长达一页半无?关紧要的问候,只在第?三页的最后一行?敲定让她于?嘉水筹措一千石粮草送过去。

若非她对司鸿朗的印象还算不错,否则真得怀疑一番,是不是那个老匹夫挤兑她不识几?个字,才刻意将信写得又?臭又?长,以此?来?刁难她。

所幸军中还有个识字的崔和颂在旁,这才磕磕绊绊地读完了整篇,只是这回信还是得由她亲自来?。

她依着格式,先抄了个开?头和落款,至于?中间么,她斟酌了好一会儿,在脑中检索自己会写的字,最终客套而又?不失礼貌地落笔。

“收到。”

白纸叠好装入信封,便交由斥候带回。

至于?楚火落,则是将司鸿朗的信揣上,策马回城。

嘉水郡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五百兵丁,人马嚼用?尚不紧缺,千石粮食只需朝上官蒲开?口,自能从官仓里调出来?,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向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既动粮草,想来?动兵也不远了。

只是不知,会攻打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