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勾唇轻笑的样子,如三月里的阳光,煨得人浑身都暖洋洋地,声音也好听,说话的样子很温柔,印象中,他成了白衬衫的代名词,干净,透亮,他是她看过将白衬衫穿得最好看的男子,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温暖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记忆里,他好象不会生气的样子,唯一一次,印象太深,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他为了她同梓萌打架,梓萌的脸破了,哭得惊天动地,其实,他也受伤了,只是不吭声,全家人都以为是他的错,罚他面壁一下午,还不准吃晚饭。

五岁的顾小北已经会偷藏些食物,背着家人送去给他,小小的两人,并肩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地咬着馒头,一人一口,不想叫梓萌发现了,她翘起小嘴,大摇大摆地就向大人告状去了,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一齐受罚,她站得累了,竟然靠在梓轩哥哥的肩上,呼呼地睡起来,等她醒来,才发现梓轩哥哥的肩已经麻木了。

一直以为,顾小北不是个幸福的孩子,她没有爸爸,妈妈很疼爱她,却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那样敏感的年纪,每每叫人戳到痛处,那种纠结着的疼,总会在某些凉薄的夜里,化作冰凉的液体,风干在冷漠的夜色中。

所以,她比同龄人更早终结了那个苦苦挣扎的时期,她已经学会收敛,漠视那些蜚短流长,她已经不再迷信父亲二字,她发现,只要她不在乎了,便没有什么再伤得了她。

只是,她真的不在乎么,那她为什么想飞,想挣脱这座束缚她的高宅大院,想走出这暗无天日的阴影。

今天,她所承受的一切,她不怪母亲,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她见过最傻的女人,飞蛾扑火般,抱着那份对于爱情的信仰,耗尽了一个女人最花样的年华,无怨无悔。

从记事起,她就身在顾家,小时候,家里人都对她冷冷淡淡的,她也想像梓萌和梓璇一样,赖在大人怀里撒娇,她很努力地要讨人喜爱,结果,是更刻意的疏远。

等她再大些,也多少听进些流言蜚语,原来,妈妈跟那个男人私奔了,外公一气之下,将她逐出家门,誓言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不过经年,妈妈未婚便生下她,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男人跑了,母亲一个弱女子,根本养不活襁褓之中的她。

想母亲已经走投无路了,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奈之下,她转而投奔外公,极尽屈颜下四,毕竟是血缘至亲,外公不能看着她活活饿死。

所以,顾小北成了那个罪孽的果实,她的存在一直昭示着那段耻辱的过去,何其显赫的顾氏家族,如何能容忍渺小如她,而令整个家族蒙羞。

所以,顾小北该感激吗?感激这所谓的家人是怎样的宽容大度还肯收留她们母女俩,收留后呢?从未给过她家人的温暖,是漠视,彻彻底底的漠视,她们该是连街口的小猫小狗都不如,这完全是精神上的深度摧残,这个家,简直扭曲到病态,她快要压抑得窒息。

母亲呢,逆来顺受,问她爸的事儿也从来不说,多次下来,顾小北也不再追问了,大概,她还爱着那个男人吧,事已至此,仍然不愿玷污他的名声。

顾小北想,母亲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让人捧在手心儿里疼都不为过,那个下贱的男人,生吞活剥了他,都不解气。

如今,顾小北只想快快长成丰满的羽翼,将母亲纳入身下,悉心地呵护。

四,夜未央

顾小北正赶上十八的尾巴,下个月,该满十九了。

顾小北念的是C大声乐系,入学也有半个年头了,C大是S市的首府学校,在全国来说,也排得进前十,再说声乐,也算是投己所好。

懂事以来,她近乎疯狂地偏执于一种叫做钢琴的乐器,在顾家那种诡诞压抑的氛围下,莫不是籍着琴键发泄情绪,她早该精神崩裂了去。

高考填志愿那会儿,她不看牌子,不看名气,就专拣远的填,离S市越远越好,不过,幻想破灭,最终,通知书下来,她莫名其妙地被C大给录取了。

没多过问,她也只是淡淡地接受,横竖他顾家人都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