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宵节这晚我挑了袭新衣,打扮妥当去了澄映家。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谁叫自己上一回鬼迷心窍去了雨盈家?
雨盈身上穿着粉蓝色公主裙,卷曲及腰的长发自然披散。澄映身上则是一袭长及
坠地的礼服,挽起的发髻上别着两朵紫玫瑰,相当雅致动人。我多看了两眼她粉
颈上戴着小钻项链。
“哪买的?好漂亮。”
澄映和雨盈对望一眼,一同笑了出来。
“你忘了?冷大哥送给我的圣诞礼物。”澄映说。
雨盈接着咦了一声说:“你的戒指呢?”
“哦,那个呀放家里了,能随便戴吗?”我信口胡诌。
我几乎都要忘了世界上还有着冷如风这一号人。
“我也请了冷大哥,他说能抽出空的话就会过来,”澄映俏脸如嫣。
“是么?”我干巴巴地笑。
那天杀的不会真的来吧?我可没预计会在今晚见到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呀,说曹操曹操到!”澄映出声的同时我也瞄见了那道走进厅门的颀长身影。
“真的是大哥耶!”雨盈的兴奋在注意到他挂在臂弯中的女伴时当即冷下来,
不高兴地嘟嘴,“这个色猪,又换一个。”
澄映挽起她:“我们过去吧。”
“哎”我的脑子飞转,“梅姨在那边向我招手呢,你们先过去,我一会
就来。”
“梅姨在哪呀?”雨盈四处张望。
“在那。”我胡乱一指。
两人不疑有他,边往前走边回头对我道:“你快点哦!”
我忙不迭地冲她们点头,我有毛病才会快点。
我直接上楼进入澄映的卧房。我其实并不能肯定冷如风会像上次那样有兴趣
戏弄我,只是基于一种本能的怪异的警觉,我不想和这个人打任何交道,我并不
了解他,但直觉告诉我他对我而言潜在着危险,我莫名害怕因而抗拒。
方家小姐的闺房应该够安全了。我本来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十分钟之后事实
证明我错了,当房门打开,他挺拔地立在门框地中央时,我相信我吃惊的样子一
定是活像见了鬼。
“你”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他关上门像我移近,那张狐狸面孔上漾着捕猎成功的笑意。
“小嘴巴张得刚刚好。”他说,低头吻住我,我的意识“篷”的一声完全涣
散。
他极其恣意。
良久方在我的耳际微微调息:“和我预料的一样甜美之至。”
滚热的脑袋像被人当头叫了一盆冷水,我奋力从他的怀抱中抽出身来:“冷
如风!你不要太过分!”
他看着我,眼神慑人心魄,却更叫我情绪失控。“真不敢想象冷公子会连最
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你应该去买快豆腐来砸死自己,以免事情传出去没脸见
人!”居然闯进主人家女儿的香闺!
“这么快就伸出爪子了?你自卫的方式么?”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我们一直在等你,方澄映说她打赌你肯定是躲起来了,
我打赌能在五分钟内将你揪出来,她赌上了,有这么正当的理由作为前提,你还
认为我的行为不合规矩吗?”
我没得反驳,心头却是十分不甘,便在鸡蛋里挑骨头,不屑地道,“还不是
纨绔子弟的作风!”
“是么?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愿意和这位纨绔子弟孤男寡女地继续待
在一张粉红色的大床边上,还是希望陪他下去帮他赢得这场赌局?”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我的仓惶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