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以为”
好半晌,他的手复又拍上我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话音粗浊不清。
“爹地,”我唤,半跪在他面前,泪水继续狂涌。
梅平在这时推门进来,先是一怔然后眼角迅速濡湿,脸上欢喜难抑:“好了,
来擦一擦。”
我接过她递来的面巾纸胡乱抹去脸上的泪,几个起伏之后终是勉强止住哭声。
我不好意思地叫了声:“梅梅姨。”
林智也在这时走进来,一看见我就嘴角一撇:“姐,你像个丑八怪,难看死
了。”
“小智!”梅姨斥他,“怎么对姐姐这么没礼貌!”
林智笑嘿嘿地:“她就是丑嘛,头发像杂草,眼睛像核桃,鼻子像胡萝卜,
老天!我不堪打击,要晕倒了。”他倒在梅姨身上。
梅姨推开他:“站好!都念大学了还这么顽皮。”说着又忍不住笑出来。
“法律规定念大学就不能顽皮了吗?我偏要顽皮。”他怪叫,搂着娇小的梅
姨,高大的身躯直往她怀里钻,“我现在是小孩,妈妈抱抱!”
父亲连连咳嗽,我睁着朦胧的眼笑出了声,忍不住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心底
一酸,又流出泪来。
我在家里住了一晚,与挂在房内母亲的画像“久别重逢”,感触万千之下以
致彻夜未眠,第二天又和林智一起陪梅姨去购物,将近中午才回到我和如风的蜗
居。
开门进去入眼就是一屋子冷清,一颗心一下子就空了一半。
我拿了一罐饮料,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手上的戒指随着罐子一下一下地在眼
前晃来晃去,不知不觉和如风由认识到住在一起已将近一年,想及他,便有融融
的暖流流过身心,我终于是跨越了横亘在我和父亲之间的鸿沟。因为如风要暂时
离开,而他不要我在这段时间内孤单一个。他没和我道别,是因为他不忍吵醒我
吧?
逐渐地与如风相识以来一直共渡的时光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在记忆中连续
上映。
在冷府认识他,被他戏弄;在澄映家再次相见,在大街上被他掳走……给我
带上戒指;抱着我跃进泳池;把他自己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在三更半夜告诉我
他将永远要我;设计使我逃课,在马路上接吻,在大街上跳舞,陪我玩家家……
将我绑在床链上;疯狂刺激地高速飞车……在母亲的坟前任我拳打脚踢;拍卖场
上的扶持,以及夜夜的温存……直到前一天清晨的那杯牛奶,盛着他的歉意和体
贴。
一幅幅印象尽皆鲜明,似乎刚刚才发生在昨天。
罐子空了,我顺手把它放在落地灯旁边的圆几上,视线掠过摆在那儿的电话,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两点,那么纽约应是夜里一点左右啰?他睡了吗?还
是也在想着我?我拿起电话打他的手提,却听到一把柔和的女声请我稍后再拨,
他把电话关了。
掩不住内心的失落,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渴望可以立刻见着他,哪怕
是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反正我也没事,于是再度拿起电话,我拨通纽约的总
机,记下所有够得上档次的酒店名称和总机号码,开始一家一家地打电话去查。
查过一家没有找到就拨一次他的电话,拨不通就再往下一家查。查到第六家时我
骤觉自己是个傻瓜,怎么不首先往华伦道尔问个究竟?他可不是我,会随便地认
为住得过去就行,而纽约首屈一指的大酒店非华伦道尔莫属。
我立刻打电话过去,当接线生请我稍等时,我既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