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撇了撇嘴。
算了算了,谁出钱听谁的。
而且这回他是去为阿武翻案,还答应了打发人去照看翠翘,绥绥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他真的要和她睡觉,她大约也不会拒绝,何况是这样的小事。
绥绥洗掉了胭脂,换上侍女抱来白绫衫与藕合月华襦裙,鬓边簪了一朵院子里摘的白玉兰花。
乔素打扮,薄施粉黛,可那长而媚的眼梢还是往上扫着,娇滴滴的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顾盼流波,清雅得毫无说服力。
从前她是一只艳俗的狐狸精。
现在,变成了一只假装良家妇女的狐狸精。
她也的确没被这身装束束缚。
等到了宝塔寺,住持和众僧早已到了,淡灰的影子印在杏黄色的院墙上。他们双手合十等在外面,然后恭迎魏王殿下进山门。
绥绥也被小沙弥引着,远远跟在后面。
一路上,她不是嫌新做的绣鞋不跟脚,就是嫌鬓边的玉兰花谢了,要摘路旁的黄姜花,嘻嘻哈哈,妖妖调调。
李重骏被请一座重檐歇山的八角楼去接受众人跪拜,她却没有资格上去,而是被小沙弥引到了隔壁的院落等着。
那院是专门安置贵客女眷的,里面种着一棵参天的高大银杏树。
盛夏时节,色泽苍翠,重重叠叠的叶子结成一片翠色的云霞,随风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