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那树下用画板和彩绳结着一只秋千,绥绥看见,又闹着要打秋千,便手挽着彩绳跳到了画板上,叫两个小沙弥从后面推她。

小沙弥吓得忙道:“万万不可,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绥绥笑着哼了一声,也不用人推送,自己便打起来。

她本只是偶然起兴,不想秋千飞起来,高高扬起,隔着两重院墙,竟远远看见八角楼上李重骏和住持凭栏而立,正说着什么。

她心里一动,腰上使力,那秋千越荡越高,越出了院墙,似飞在云里;身上的帔子,丝绦,袍带裙角,一齐飞起来,素雅的藕合与象牙白,飘飘摇摇,如流风回雪,似飞仙下降。

楼上的僧人都看见了,都红了脸,有望天的,低头的,却又都不约而同地偷偷瞄过去。

独住持德高望重,随时随地六根清净,装作看不见,仍镇定地同李重骏讲着他们寺有名的那位法贤高僧,也是前一任的住持,多少和尚死在西行去天竺朝圣的路上,可这位法贤师父一人就去了两次,如今还留在天竺讲经,都是佛祖的庇佑。

但他很快也装不下去了。

因为李重骏也发觉了墙外的绥绥,嘴里还应付着住持,眼珠子却像被粘了过去。

而绥绥遥遥看见这光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演了两年的戏,到头来也只有这么一点默契。

绥绥见风恰好往小楼那里吹,便趁着秋千下落,腾出一手来,将那银红汗巾从袖子里拽出一半,拽在手中。等到再飞起来的时候,把手一扬,那汗巾便乘风而去,飞过院墙,飞过阑干,正被李重骏一把抓在手里。

绥绥对着楼上飞了个媚眼,然后跳下秋千,咯咯娇笑着跑走了。

李重骏做出一副看痴的神色,亦止不住地仰唇。

女人的汗巾都是贴身带的,与内衣无异,就被他大喇喇拿在手里,住持连佛法也弘扬不下去了,只能低头咳了一声。

李重骏回过神来,大约也觉得丢人,于是忙捡起面子,带着几分倨傲地说,

“小王既是奉陛下之命来查案,也说不得来讨这个嫌了。”

住持忙道:“哪里,那里,魏王殿下何出此言,倒折煞老僧。”

李重骏还不忘把汗巾收进袖内,“早一日结案,既是还贵寺一个安宁,也给陛下一个交代,更是堵住市井间悠悠之口。“

都是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要不是皇帝忽然提起这茬,悠悠之口早就堵住了。但住持依旧是善眉善眼老神仙的样子,“阿弥陀佛,真如此,殿下大功德,寒寺感激不尽……”

“那么,赶早不赶晚,小王今日便要叨扰了。”

“是……是。”

住持提着一口气,等李重骏开口。

凉州离陇西都算西北,他自然也听过这魏王的荒唐名声,今日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既是皇帝钦定的人,总不会是个浑没手腕的?

住持敛声屏气,看李重骏新官上任,怎么烧这头一把火。

李重骏也正了正脸色,郑重其事地说:“既如此,就请长老先寻出历年的账簿来,送到小王手里。小王查对过了,自会归还。”

住持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账簿早五年就做得万无一失,若是个明白的,连看都不会看。

“自然,自然,那就请殿下先移步寝处小做歇息,账簿随即便会呈献给殿下阅览。”

李重骏一看就是一下午,当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绥绥吃了晚饭,趴在窗边打盹,却被侍女叫了起来,说李重骏找她。

绥绥打着呵欠出了门。宝塔寺大约总有贵客来,修葺的住处不亚于公府人家的寝室,她住在厢房,李重骏的卧房兼书房就是院子正面那五间。

这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天暗了下来,几个小厮搭着梯子点灯笼;几个僧人也在房檐下站着,说是侍奉魏王看账本,有什么疑问,可以及时问他们。

但就连绥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