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霏见状连忙起身:“大人直说便是,我来此就是想尽上一份力。”
谢呈也跟着起身:“太守请讲,如若有需要谢呈出面的地方,谢呈在所不辞。”
“我先替云州的百姓谢过两位的好意,”徐直露出感激不尽的神情,“适才两位也听见了,在三皇子出发剿匪之前还有一段时日,而州署的仓房中的那点余粮,再怎么省吃俭用也仅能坚持三日。”
“所以大人想要我如何做?”林蕴霏正色问。
“云州这个地方,连年都难逃旱灾,是以城中那些豪强富商总会四处求购并囤积一些粮食,”徐直道,“据我所知,首富顾家今岁开春时就从瓜洲运了将近九百石的粮食进府,足够府上百人吃两年也不止,更遑论其他十几家总计起来的存粮。”
“三位来云州前,我就曾一一上门游说他们捐出那些粮食以解云州城眼前之忧,但他们要么称病不见,要么找出百般理由推拒,叫我周旋良久却徒劳而归。”
徐直复看向他们:“当时尚且是那般情状,如今他们更不可能会接见我。若非实在是别无选择,今日我也不会来劳驾二位出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蕴霏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哪怕徐直不提出请求,林蕴霏也会爽快应承。
若有幸促成此事,她便能在云州树立起威望;若无法促成此事,她亦能接触到云州这些豪富,扩展人脉。
两种情况皆有利于她。
“徐大人,还请你列出一份名单来。”林蕴霏道。
徐直清楚她这是答应了。他于是将期盼的目光落在一旁尚未表态的谢呈身上。
“谢某愿意尽力一试。”谢呈回答说。
“对了,大人可否将那几位豪富的户簿一并调出来借我观阅?”
林蕴霏解释道:“我想着若能知己知彼,胜算会更大一些。”
徐直且惊且喜地回应:“当然可以,一会儿我便命手下人将东西整理出来给殿下送去。”
听完能听的话后,林蕴霏与谢呈一齐走出去,将屋内的空间留给徐直与林彦。
他们的厢房隔了一道抄手游廊,有一段顺路。
几个时辰的歇息并不足以消弭疲倦,两人无言向前走。
不远处有一方池塘,里头种着菡萏。十几日前,林蕴霏公主府内的菡萏已然亭亭绽放,此地则只有稀疏的荷叶,晚风吹拂过时,更显零落。
想来是近日府中之人无心看顾,过路之人也无心驻足观赏,便彻底失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