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岁月。

他猛然站起身，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纪疏雨的名字又一次亮起。

“辞川！你今天去哪了？”电话那头传来纪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整天都联系不上你，不是说好今天搬进新家的吗？”

段辞川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撒了谎：“画展那边出了点棘手的事，必须我亲自处理。今晚……回不去了。”

对面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可是……明天呢？明天不是说好了去领证吗？”

领证……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段辞川的心上。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喉咙干涩，那句“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抱歉。”他艰难地挤出声音，“等我先处理好展厅这边的事。”

不等纪疏雨再说什么，他几乎是仓皇地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他就是想知道一切，想为过去划上一个句号。

随后的几天，他疯了一样动用自己的人脉，挖掘阮以安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调查的结果，如同凌迟的刀片，一片片剜着他的心：

“她每周要去医院化疗三次，很痛苦。而且用的药都是天价，也只能勉强维持器官不罢工。”

“有时候连呼吸都很痛苦，大部分时间都在ICU抢救，其余时间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偶尔状态好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她会拿起画笔，但画好后，又默默把稿子撕碎。”

“疼得厉害时，她会偷偷喝酒麻痹自己，但每次都会因为身体负担不起而吐血。”

每一句话像是重锤砸在段辞川的心上。

他又想起了上次，他逼迫她喝下的那杯酒，不知道给她带来了多少的痛苦。

段辞川又一遍遍逛着阮以安的社交软件。

自从阮以安离开后，她没再登陆过，密码也没改。

他无意识地滑动屏幕，直到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兔子头像，竟然给阮以安发了99条以上的私信。

就在刚才，那个头像又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段辞川的心猛然一沉，指尖颤抖着点开。

“阮以安，你以为段辞川还爱你吗？痴心妄想！看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识相点就永远消失，别再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了！”

下面配着一张清晰的特写照片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款式正是他送给纪疏雨的婚戒！

第十二章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段辞川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向上滑动屏幕。

密密麻麻的信息瀑布般展开，时间跨度长达数年。

每一条都像淬毒的利箭：“看，这是辞川送我的情人节礼物，他说你以前从不舍得让他买这么贵的呢。”

“昨晚他在我这里过夜了，他动情喊我名字的模样真让人羞涩。”

“今天是我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他包下了整个旋转餐厅，阮以安，你羡慕吗？”

“他向我求婚了。就在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海边餐厅，他说他终于摆脱了你的阴影。”

“我们要结婚了，阮以安，你彻底输了！”

一张张刺眼的照片，一段段恶毒的言语，如同最肮脏的诅咒，铺满了整个私信界面。

发送者，正是那个顶着可爱兔子头像、他新婚妻子的账号纪疏雨！

段辞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冷僵硬，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原来……纪疏雨早就知道阮以安的存在。

并且在她独自对抗病魔、生命垂危的这些年里，一直持续不断地用这些亲密照片，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对她进行着无声的凌迟！

一个更冰冷、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纪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