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都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他们站在裴凛川的病床前低声交谈，偶尔相视一笑。

那画面，刺得裴凛川眼睛很疼。

季绯颜会公式化地问候他的病情，其余大部分时间，是谢瑞云在和医生交流。

像是完成某种任务。

裴凛川看着她和谢瑞云说说笑笑的身影。

那般登对，那般和谐。

他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知道，他彻底没希望了。

不久后，护士面色凝重地告诉他：“裴总，纪小姐和谢先生……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

裴凛川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许久没有说话。

那颗曾为季绯颜疯狂跳动的心，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烬，连吹走这堆灰烬都费劲了力气。

“回京市。”

他声音平静。

国内，裴家已经字面意义上的家破人亡。

除了他以为，只剩下了一堆空荡荡的坟墓，裴氏集团已经破产，裴家国内的房产统统都被拍卖，庞大的商业帝国荡然无存。

他离开京市的短短几个月，裴氏集团已经彻底易主。

裴凛川什么都没有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偏偏此时，季绯颜和谢瑞云订婚的消息传来了。

媒体是最见风使舵的人，拍下了她和谢瑞云甜蜜照片后，纷纷开始夸她二嫁豪门，多么会吸引豪门男人的注意力。

又说两个人因为裴家，差点成为亲戚的趣事。

甚至连逝去的宋文玉都被拉了出来。

裴凛川作为曾经的当事人之一，也不可避免的被拉了出来，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去三元早餐店吃饭的视频，还被媒体拍到了羞辱一顿

“前豪门少爷落魄吃早餐。”

评论区一顿冷嘲热讽：“哟，裴总也和我们平民吃一顿饭呀，当初你省点钱办豪门婚礼，现在用不着吃这些。”

“所以说，豪门公子哥的成就，都是依赖平台而已，失去了这个平台，比普通人还不如。”

“你说，他是不是克妻呀，季绯颜和他在一起，身体受伤，事业受挫，和谢总在一起，又变成了星光熠熠的明星了。”

看着这些难听话，裴凛川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接受。

他咬了一口自己十元买的午餐，心下一片苦涩，破产之后，他没脸去曾经好友公司打工，还被他们揶揄了一顿，实在是拉不下脸。

他所有的积蓄都买了美国的那套公寓，美国房产税高，他没有剩下的余钱去付每个月的税钱，只能作罢。

他作为上流人士活了快三十年，最后，居然只能沦落为一个普通人。

曾经的生活彻底远去。

而季绯颜，这三个字，成为了他裴凛川此生都无法抹去的烙印。

是他倾尽所有，也在无法触及的爱而不得。

此后，他只能用一辈子的落寞，去偿还曾经的不可一世。

第二十三章

季绯颜结婚前一天，才发现了那一篇报道。

她真的不敢相信，曾经能在未来风风光光几十年，甚至如日中天的裴家，一下子全没了。

宋文玉上辈子，活得可风风光光的，嫁给谢瑞云，出轨裴凛川。

生了两个小孩，一个养在谢家，光明正大。

一个甩锅给了季绯颜这个嫂子，她也忍气吞声，养大了这个小孩。

宋文玉一点养孩子的苦都没受，两个孩子还亲近她。

最后被季绯颜发觉奸情时，她一下被气得一命呜呼，连告状都没有，宋文玉活得不知有多滋润。

可谁知道，这一世，她居然气得自杀了。

裴家，居然只剩下裴凛川孤零零一个人了。

季绯颜在客厅站了许久，心里只涌现了两个字：“报应！”

这都是裴家欠她季绯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