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谢斯安不为所动。

好在管家仍存理智,急忙来拉谢斯安,好说歹说,才劝服他松了手。

而这时,空气里已经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徐莹莹在窒息中失禁了。

她看着身下一小滩液体,只觉还不如即时死了,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别让她死了。”谢斯安盯着她的背影,声音冰冷,“她既然这么喜欢自导自演,就帮她找个精神病院呆着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一声,收拾了满地纸张,领命而去。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丧仪还在继续,谢斯安冷静得可怕。

他事无巨细,一条一款,安排了一场极为盛大的的葬礼。

整整三天,谢家别墅的宾客往来不绝,都是为了吊唁谢家这个未过门就意外离世的少奶奶。

谢母和家族众人百般不愿,可是谢斯安在这件事上吃了秤砣铁了心。

他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保镖,是他的夫人。

生着是,死了也是。

终于,葬礼结束。

送别所有亲朋后,谢斯安独自一人捧着骨灰盒,坐在程若宁生前住过的房间里,喝得酩酊大醉。

14

这个房间,他曾经要求程若宁让给徐莹莹。

现在,他又把程若宁的所有东西,又搬了回来。

喝到醉极,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他打过程若宁的马鞭,高声叫来管家。

“打我。”他醉眼朦胧,言简意赅,“我曾经......为了徐莹莹打了若宁一百零七下......现在,我应该还给她双倍......不,三倍......”

管家面露为难,几次推拒,可是谢斯安不依不饶。

最后,甚至情绪崩溃到要自己打自己。

管家,无奈,只能朝他挥起了鞭子。

鞭鞭见血。

可他挺直脊背,一动不动地承受着。

整整三百二十一鞭,他没有呻吟一声。

只是在打完后,默默脱下了身上的血衣。

“去给我准备热水和浴缸吧,我洗个澡。”

“少爷......”

管家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叹口气,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了洗澡水。

谢斯安摇摇晃晃地走到浴缸边,拿出一包药粉,撒了进去。

这正是他曾经加在温泉水中的去疤药。

他害死了程若宁,他要将程若宁受过的罪刑,通通经受一遍,才有资格跟她说抱歉。

药水浸润伤口的痛苦,远胜过祛疤之痛。

一寸一寸,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剥皮抽骨。

鲜血染红热水,他咬紧牙关,双手几乎抠进浴缸边缘。

在疼痛的最尽头,他仿佛看见了程若宁。

她正坐在浴缸边,红着脸撩起热水,替他擦拭身体。

她跟着他三年,忠诚,温柔、沉默,贴心。

不论是做保镖,还是做情人,都做得无可挑剔。

她明明,该有一个好结果的......

“啊”

谢斯安再也忍不住,蜷缩在满缸血水中,嚎啕大哭。

可哭又有什么用?

那个影子一样的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

日光飞逝。

三个月一晃而过,程若宁已经完全适应了白邵骞身边的工作。

和懒散又固执的谢斯安不同,白邵骞很讲求效率,因此,他身边保镖很多,各有分工,程若宁身为贴身保镖,需要做的事并不多,几乎就是陪吃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