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琅。”
“哪个晋,哪个琅?”
“唐临晋帖,满目玲琅。”
嗯?那外门弟子也是识得些词句的,觉着这名字挺别致,便忍不住抬头想瞧瞧这人是个什么相貌。
容颜入眸,他便怔住了。
宛若簇玉雕琢而出的少年郎,眉间星辉灼灼,俊朗明媚,却又带着一丝丝稚气。他裹着浅金色的袍子,一根未经雕琢的朴素玉簪管束起青丝,身上没什么多的饰品,却平白带着一股贵气,满目玲琅,让人挪不开眼。
名为晋琅的少年面上噙笑,似乎没瞧见外门弟子手中握着的毛笔在纸上晕开了一大片墨点,只是道:“这位仙士,可否给我一张号码牌?”
两个外门弟子都瞧呆了,这才回过神,都慌慌张张地去摸玉牌。结果被同门小师弟抢了先,在号码牌内注入神识便赶忙递过去。
外门弟子晚一步,想也没想便拍掉了同门小师弟的手,把自己的递过去,说道:“给,你拿着这个牌。有…有什么危险的话,直接捏碎号码牌就可以了。”
晋琅结过号码牌,纤白的指腹轻轻抚了抚牌上刻着的“沧”字,外门弟子不知怎的,竟觉得脸颊发紧,好像那根手指碰到了自己似的。
他情难自制,忍不住想跟对方多说两句话。
“对了,那个…天梯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你径直向上走,有任何岔道儿都别过去…若听见有人喊你回头,也别搭理,一直走,一直走就是了。”
白玉般的少年郎便给了他一个笑,还道:“多谢仙士指点。”
话音刚落,少年郎转身走向天梯。
两人齐齐盯着他背影瞧了许久,外门师弟先醒过来,不禁嘀咕一句:“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走平民区?”
“他身上虽然没携带什么金银玉饰,但衣物都是上等的锦缎,不会是刻意来体验民生的吧?”
没必要啊?而且手法太粗糙,一眼就能让人瞧出假来。
“……”两人对视一眼,琢磨不出个名堂来,便通通投目向少年。
纷花飞扬,少年郎的身影渐渐没入天梯。
沧澜宗的天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自带各类迷惑人性的幻象阵法,能登上天梯不仅要考验人的耐心,体力,也同时考研潜质,修为,以及毅力。若想脱离凡骨入道,五项缺一不可。
晋琅是最后一个上天梯的,他走得极慢,信步游庭。一边走,还一边观赏天梯两边的密林景色。
不像是来入门求道的,更像是来旅游爬山的。
五百层。
阶上慢慢聚了一片轻薄的雾气,天梯两侧的景色也被这层雾笼得朦胧不清。
晋琅一步未停,却在阶梯上发现了一些碎掉的号码牌块。
沧澜宗会给每个入试者发放一块号码牌,这牌是通行证,无号码牌者根本无法进入天阶。
而这号码牌也同时记录了身份和登记号码,还是块救命的宝器。若是入试者在登天梯时遭遇险境,可直接捏碎号码牌,便会传回初始点,也就是登记拿号码牌那处。
行至千层。
号码牌碎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几乎每走个几十阶就能瞧见一些,而再往上走了大约百阶,就瞧见零零散散一众人倒在石阶之上。
要么是体力不支,要么是资历太差,根本撑不住天梯上弥漫着的浓厚灵力,若不及时捏爆玉牌,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便会爆体而亡。
晋琅罔若未见,他越过这群步履蹒跚的求道者,却觉得下摆一紧。
不晓得是哪家的世家子弟,身着浅紫色绸衫,死攥着他的衣摆不松手。
“你…”那人喘着粗气儿抬头望向晋琅,他双眼涣散,其实也瞧不清从身边路过这人长得是什么模样了,只一心放在登天梯上。
他道:“你…你带我上去,金山玉矿,只要你能带我上去…要多少…有,有多少…”
眸色稍黯,如玉的少年郎半蹲下身,一只手支在曲起的膝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