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晟闭了闭眼。

“好。我答应你。”

江婉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扒着窗框的手微微松了松，带着哭腔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你说真的？你要和我结婚？”

“真的。”

陆衍晟的目光越过她，落在走廊另一头。

江窈早就走了。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开口。

“我们马上回国，选日子，订婚，结婚，所有流程都按你想要的来。”

江婉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直到确认他眼底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才终于像泄了气的气球，被护士和赶来的保安小心翼翼地拉了下来，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却还是死死抓住陆衍晟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不能骗我。陆衍晟，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衍晟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走过走廊，走过那些窃窃私语的目光，走过那个江窈刚刚站过的地方。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快走出医院大门时，江婉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朝着住院部的方向拼命地喊：“江窈！你听见了吗？！他要和我结婚了！是我赢了！是我得到了他！你永远也没办法跟我争！我没有输。”

她的声音得意，引来不少人侧目。

陆衍晟的脚步顿了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赢了？得到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江婉那张泪痕斑斑却带着扭曲笑意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这场以爱为名的绑架，这场用威胁换来的承诺，哪里有什么赢家。

江婉还在不停地喊着，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喊出来。

陆衍晟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医院的大门。

18

他答应了江婉，跟她回去，但是自己给江婉的不是婚姻，只能是牢笼。

而他自己，也将陪着她一起，永远困在这座牢笼里，日复一日地咀嚼着那份蚀骨的酸涩。

那是对江窈的亏欠，是对过往的悔恨，是对这场荒唐人生的无尽嘲讽。

江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泪。

生命里那些来来去去的人，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最终都会归于过往。

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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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加州的阳光依旧灿烂。

可陆衍晟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夜。

江婉坐在副驾，指尖反复摩挲着他们的合照，调节氛围。

照片上陆衍晟有些不耐烦，她则努力挤出笑容，将半张脸贴在他肩膀上。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妈昨天还打电话问，说陆家的亲戚都等着喝喜酒呢。还有那套婚纱我觉得就用最热门的缎面婚纱就好，酒店我定了......”

陆衍晟没应声。

只是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念着。

他额头上沁着一层冷汗，右手死死按着太阳穴，又开始了，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这样的自己，被病痛折磨到情绪无端反复的自己，怎么配得上江窈。

颅内的钝痛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比一波汹涌。

江婉被他的沉默激怒了，伸手去扯他的胳膊。

“说话啊！你不会想反悔吧？陆衍晟，你别忘了是你答应要娶我的！”

“别碰我。”。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太大扯动了安全带，勒得锁骨处一阵发麻。

江婉被他甩得撞在车门上，表情瞬间有些狰狞。

“我碰你怎么了？我马上就是你老婆了！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受这份罪？要不是看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