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希望江窈出事，却也不希望她死。

矛盾又纠结。

陆衍晟盯着自己的手表。

已经三个小时了，什么手术这么难做，为什么还不出来。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

陆衍晟的腿都已经软了，被江婉搀扶着匆匆上前。

林医生走出来时摘下了口罩，露出惨白的嘴唇。

陆衍晟踉跄着站起来，却在看到对方眼神的瞬间僵住了。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陆衍晟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崩塌。

他看见医生的嘴还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医生白大褂的血迹上。

眼前有些发晕。

他在说什么......

江窈怎么可能出事，明明刚才她还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上一秒她还好好的。

“不可能...”他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对方有些吃痛。

你们再抢救一次！用最好的药！多少钱都......”

“陆衍晟！你疯了吗！江窈已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唇剧烈颤抖着，仿佛这个名字烫伤了她的舌头。

殡仪馆的车来得太快。

当陆衍晟终于挣脱医护人员的阻拦冲进停尸间时，只看到推车上蒙着白布的轮廓。

他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及白布的前一秒被拦住。

“遗体需要立即火化。这是死亡证明，请您...”

“滚开！让我看看她...就一眼...”他的哀求渐渐变成呜咽，最终跪倒在推车前。

江婉呆立在门口，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五个保安合力才按住这个癫狂的男人，他的嘶吼震碎了走廊的玻璃。

“把她还给我！把江窈还给我啊！”

“衍晟...”

江婉伸手想扶他肩膀，却在碰到前被猛地甩开。

陆衍晟抬头时眼底的血丝浓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别碰我！如果不是你在商场发疯...江窈怎么会...”

江婉看着这个曾经优雅从容的男人，只觉得有些可笑。

“是你让我想尽办法让她别给你做手术的，我帮了你你现在又怪我！？意外谁都不想的。”

她假意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陆衍晟突然暴起掐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你明明看见玻璃飞过来！为什么躲在我身后？为什么是江窈冲上来？！”

江婉顺势跌坐在地，她仰起苍白的脸，泪水突然决堤。

“难道我该死吗？不是你冲上前救得我吗？她是你老婆，你不还是第一时间冲上来救我了吗？说白了你到底爱的还是我。你现在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阿窈的离开。”

陆衍晟像被烫到般松开手。

江婉趁机扑进他怀里，感觉到对方瞬间的僵硬，却故意将哭声放大：“现在我只剩你了...你也只剩我了。”

江婉缩在长椅角落，狼狈的擦拭着泪，紧紧的抱着自己。

陆衍晟一把掀翻旁边的输液架，金属撞击地面的巨响在空荡的走廊炸开。

“没有尸检！没有告别！你他妈的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这什么破医院，我要投诉！”

值班护士吓得躲进了配药室。

江婉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是被陆衍晟掐着她肩膀的力道疼哭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被抽空灵魂的男人，无助的哭着。

“陆衍晟你醒醒吧！江窈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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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最后他怎么回家的，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