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着陆宴的脸，就害怕到要哭出来。

怕他下一句就是：“滚。”

“不知廉耻。”

“你有点自知之明。”

诸如此类的话。

许宁婉听得太多了，听够了，不想再听了。

陆宴直直跪下去。

“婉婉，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陆少为了感情匍匐在地，丢掉所有尊严，祈求着爱人的原谅。

“求你了......”

晚风拂过，带走许宁婉眼中的湿意。

她默了半晌。

“进来吧。”

14

陆宴半蹲在地上，用毛巾仔仔细细把许宁婉的脚擦干。

“你等我一会儿。”

他走进浴室，把漏水的下水管道用工具紧了紧，又把台面上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陆家，我就跟你一起住在这儿。”

“明天我会派人来送东西。”

许宁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耳边嗡鸣，什么都听不清。

等缓过神来，陆宴就站在她跟前，笑眼弯看着她。

“想什么呢？”

他以为她在出神，却不知许宁婉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许宁婉摇头。

“抱我进房间。”

狭窄的小床上挤着两个成年人。

风扇又坏了些，叶片迟缓转着，吹出来的风几乎没有。

热气从没有糊好的窗户渗入。

陆宴找了把扇子，朝着许宁婉的脸轻轻摇。

“还热吗？”

许宁婉眨眼不说话。

热。

但她已经习惯。

以往还住过地下室，又闷又潮，连蚊子都活不下来的地方，她们母女俩过了一日又一日。

“你的病没有再复发了吧？”

许宁婉身体一僵。

陆宴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怀中人的异常。

“挑时间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

“对了，你喜欢看海，我们在海边买栋房子吧，白天就躺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等晚上凉快些，就带着安然去捡小贝壳。”

“安然有五岁，也快上小学了，我会请一个老师来给她上衔接课，到时候直接进国际学校，读个最好的班，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一听他说到陆安然，许宁婉就想落泪。

不过这次是开心的。

至少，小孩会有个爱她的父亲，不用再胆战心惊过日子。

“陆宴，我要你发誓，永远对安然好。”

陆宴把手指并拢，放在自己的脸侧，发誓道：“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对你和安然好。”

“欠你们的，我会一一补偿。”

其实承诺并不可靠。

她在五年前就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