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下定决心,把药包扔到众人面前。
“看清楚,周小姐给少爷下的药,从少爷失忆开始,就这么喝了五年。”
“她抢走了属于夫人的五年!”
在场无人不变脸色。
陆宴捡起药包,凝目许久,下颌线紧紧绷成一道直线,后槽牙响动。
他一拳锤爆茶几。
“今天谁他妈都不准走!”
“把医生叫来!”
陆宴躺在床上,感受冰凉注射入静脉,在心脏泵起中流向全身百骸。
用药。
闭眼。
催眠。
消失的记忆逐渐显形。
从尘粒,结成碎片,再拼凑出完整的脸。
是她。
他的爱人。
他的毕生挚爱。
“婉婉......我的婉婉......”
他全身抽搐着,陷入极大的痛苦中。
逼得医生不得不先暂停催眠。
已经足够。
陆宴跌跌撞撞往外冲去,可他想要的那个人,已消失不见。
13
“婉婉,你开门啊婉婉......”
陆宴不停拍打出租屋的门,铁架子震得框框响。
“我错了......”
“我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他忏悔着,泪水流了满脸。
屋里始终没有动静。
陆宴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屏住呼吸,等待女人的审判。
从正午到太阳下山。
墨色浸满天幕,乌霜爬上月亮,明明正值盛夏,他却冷得发抖。
墙头的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
硕大蜘蛛被风吹落,迅速爬进老鼠洞里。
这般糟糕的环境,竟也成了她的避难所。
陆宴心疼到快无法呼吸。
他抠着自己的手臂,鲜血淋漓。
丝毫痛感都没有。
跟许宁琬这五年受的苦处相比,他的伤,太过微不足道。
“婉婉......”
吱呀一声,门开了。
许宁婉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棉裙,露出来的胸口骨头突出,两根手臂如同火柴棍,又黄又细。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或是上天怜悯,她的脸如往昔般精致动人,稍微惨白了些,垂下眼眸时,同天使俯瞰众生,悲悯又空洞。
“陆宴......”
“我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那颗心,无法再为他跳动分毫。
尽管理智告诉许宁婉,他失忆了,被所有人蒙在鼓里,活在编造的谎言下。
他只是做了陆少该做的事。
可她就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