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手:

“知鹤兄,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活着?”

李元悯失声哽咽:“你怎么还活着!”

秋蝉大急,将死死巴着那年轻太医的李元悯给按住,一边带着歉意道:

“贺太医,三殿下这是病糊涂了,乱说话呢。”

“不碍事……你且将他放下来。”

贺云逸揉了揉被抓得通红的手腕,心觉奇怪,知鹤是他的别号,少有人知,虽说贺家是太医名家,可这是他进太医院以来第一次面诊,眼前这枯瘦的三皇子怎会知晓……还说了那些死不死的冒犯人的话?

贺云逸眉头一皱,心下有几分不快,然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很伤心,眉间悲苦的神色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他略略沉吟,不再细思,只下手给他施针。

待解开那小衣,贺云逸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太瘦了!这哪里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的身子!但见那苍白如玉的皮肤上还有些新旧错陈的淤青,一眼望去便知是人为。

贺云逸不由想起那些太医院里的传闻,暗暗心惊,没成想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不祥皇子居然被人糟践成如此,到底是医者仁心,贺云逸不由唏嘘,面上却是不显,他虽才十七岁,但身为太医世家的长孙,早已浸淫了父辈的圆滑融通,时下他双目无波,像是没看见那些异状一般为之施针。

半晌,眼前人悠然醒转,只怔怔地看着自己,贺云逸这才发现这位瘦骨嶙峋的三皇子长了一双极漂亮的凤目,瞳仁漆黑,水波清漾,里面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苍凉,贺云逸一时有些恍神,然对方似有克制,最终垂下那双水墨一般的眸子,道了声谢。

贺云逸目光一顿,微微颔首,便起了身。

秋蝉殷勤地拿着他的行医箱迎了上来,面上带了娇俏的笑,

“贺太医年纪轻轻便可出任医官,可真叫秋蝉佩服得紧。”

秋蝉生得秀美,便是在皇后宫中当值时亦是佼佼者,听说她的相貌还跟当年某位最得宠的姬女相似,也因这个缘故,才会被容华宫的大宫女青荷所忌,排挤到这暗无天日的西殿当差。凭着这几分不俗的相貌心气自然也高了几分。

她已是想得极明白,既是宫中升迁机遇渺微,不若为自己往后的婚配打算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