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几口,却是如他所愿柔顺地抱住了他的脖颈。
床帐掩去了一室春光。
***
窗外杏雨微微,氤氲得尘世如同笼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
李元悯若有若无轻叹,身边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结实的臂膀揽住他的腰身,扣在怀里,餍足的气息喷在耳畔。
“怎地不睡?”
李元悯转了个身,身后男人一张带着可怖刀疤的脸映入眼帘,这是上位三年之久的天下之主,三年前,他带领着数十万赤虎军攻破了京城,推翻了延续数百年的李氏王朝,自此,天下大定,曾经的掖幽庭贱奴终于踏上了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
而作为李氏王朝的最后一位帝皇,却这般裸赤地与之缠绵在江南的一处农舍,便是稗官野史亦杜撰不出这般的风流韵事。
是啊,谁能想到呢,那位末代傀儡皇帝早已于三年前自缢身亡了,而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游历人间的闲散旅人罢了。
李元悯思虑半晌,终还是开口了,“过两日,我想去西州,听说那儿物华丰茂,风情极是不同,倒想去瞧瞧。”
男人游移在他细腻腰间的大掌一顿,显然有些不悦,低声抱怨着:“不行,跟朕回京这京畿是拘着你还是碍着你了,教你日日想着往外跑。”
李元悯不言,沉默半晌,只轻声道:“你应过我的。”
男人一滞,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如往常那般无奈妥协:“去罢,朕还真能拘着你不成,不过还是得让破风辟尘暗地跟着……别推拒朕,西州到底偏远,朕不安心……这些年……朕哪一桩事不曾依过你,你也好歹也疼疼朕……”
男人开始絮叨,事无巨细交代着,偶尔穿插着一两句抱怨,如此冷心寡情的男人,倒像个深闺怨妇般絮絮叨叨。
李元悯素来知道这个男人的狠辣手段,他岂是那等溺于闺房情爱的男人,可如今李元悯却是迷茫了。三年的纠缠,着实模糊了太多爱恨的边界线。
李元悯心间有些乱,叹了口气,抬起下巴堵住了他的唇,男人的抱怨声停止下来,呼吸渐渐粗重,压着他蠕动起来。
这场孽缘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李元悯什么也不想多思,只任随自己再复被他裹挟进这场无法自拔的热浪里。
三年了,当真是做梦一般的三年。
他们纠缠了三年,最终他许了自己自由,任他游山涉水,像浮萍一般漂泊在这北安的大江大川,只是,李元悯时不时的会回京城一趟,好似迁徙的候鸟归巢一般,与那位皇座上的男人说些自己游途上的见闻。
男人耐心而专注地听着,偶尔抬手将他颊边的碎发小心拨开,或是拂去他肩头不小心沾染的尘土,这些暧昧而亲昵的小举动他做起来那般自然,仿佛本应该一般。
这些年,他遣散了后宫,不近女色,活像个恪守清规戒律的苦行僧。
他什么也没说,仿佛什么也不苛求,可李元悯知道并不是的,他早便在逼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