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夜风的呜咽。

回到东宫后,谢景行径直去了云清浅的寝殿。

殿内一切如常,仿佛她只是出门未归。

可当他打开她的妆奁、衣柜时,才发现,她的东西,少得反常。

那些他曾经送给她的首饰、衣裳,大多都不见了。

而最让他心惊的是

他送她的定情玉佩,也不见了。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上面刻着“景行浅浅,一生一世”。

她曾说,那是她最珍视的东西,哪怕死,也要带进棺材里。

可现在,它消失了。

谢景行攥着空荡荡的锦盒,指节发白。

难道她不是意外落水?

她是……自己走的?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劈进他的脑海,让他浑身发冷。

“浅浅,不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

第九章

云清浅被父母救起后,连夜离开京城。

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她蜷缩在车厢内,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冷。

“浅浅,喝点热水。”

母亲心疼地将热茶递到她手中,她却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父亲低声道:“我们一路南下,去江南的清溪镇,那里远离京城,没人会找到我们。”

云清浅轻轻点头,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她曾以为,自己会戴着它一辈子。

可如今,她只想彻底斩断过去。

她抬手,将玉佩丢出窗外。

……

一个月后,清溪镇。

江南的春日,细雨如烟,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

云清浅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新开张的茶馆门口,看着匾额上“清茗居”三个字,微微出神。

“阿姐!快来帮忙!”弟弟云澈在屋里喊她。

她回过神,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茶馆。

这一个月,他们一家隐姓埋名,在清溪镇安顿下来。

父亲用积蓄租了一间小院,开了这家茶馆,母亲负责煮茶,弟弟妹妹帮忙打杂,而她则做些精致的点心来卖。

日子虽平淡,却安稳。

午后,茶馆的客人渐渐散去。

云清浅坐在窗边,捧着一杯清茶,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发呆。

忽然,一道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姑娘,可否讨杯茶喝?”

她抬眸,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来人一袭青衫,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疏离感。

“沈公子?”她微微一愣。

这人她认得,是镇上“济世堂”的坐诊大夫,沈砚之。

据说他医术高明,却性情古怪,从不轻易出诊,更不接权贵的单子,只愿在清溪镇这一方小天地里行医济世。

沈砚之微微一笑:“姑娘认得我?”

云清浅点头:“沈公子医术高明,镇上无人不知。”

他轻笑:“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她给他斟了一杯茶,沈砚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眸光微亮。

“这茶……是姑娘自己配的?”

“嗯,加了些陈皮和山楂,开胃消食。”

沈砚之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懂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