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声越来越怪,像是有无数头野兽在咆哮。
远处的山尖被黑压压的乌云吞没,连最胆大的扎西大叔都跑来祠堂。
“小夏老师,这怕是要刮暴风了!你快带着孩子们躲起来,剩下的交给我们想办法。”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加固门窗,把粮食往高处搬。
林浔跑得最快,他指挥着村民们将把祠堂的木梁用绳子绑在石头上,周明远则是把孩子们的课本和作业本都塞进防潮的木箱里。
“琤琤,你带孩子们去仓库!”周明远的声音被风声撕碎,“那里是石头墙,最结实!”
夏琤琤点点头,正想组织孩子们排队,突然发现最瘦小的石头不见了。
“石头呢?”
她急得大喊,焦急地寻找起孩子。
“我刚才好像还看见他在门口捡弹珠!我现在去找他!”
林浔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周明远想跟着一块去,却被他林浔喊住。
“你继续带着村民加固祠堂,孩子我一个人去找就好。”
暴风已经来了,鸡蛋大的冰雹砸得人睁不开眼。
林浔在狂风里跌跌撞撞地找,终于在村东头的老榆树下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孩子。
石头被吓傻了,抱着树干直哭。
“石头别怕!”
林浔冲过去把孩子护在怀里,用后背挡住砸来的冰雹。
他想把孩子抱回仓库,可风太大,每走一步都像在跟无形的巨手较劲。
有次风差点把他们掀翻,他死死抱住树干,后背被树枝划得火辣辣地疼。
等林浔把石头送回仓库时,他后背的伤口渗出血来,把军绿色的上衣染得发黑。
夏琤琤看着他怀里安然无恙的石头,又看看他流血的后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你先擦擦,小心伤口感染。”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夏琤琤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林浔愣了愣,接过手帕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瞬间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暴风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风停时,不少土坯房的屋顶被掀了,青稞地也被冰雹砸得一片狼藉。
但因为提前做了准备,除了林浔外没有人受伤,而仓库里的粮食也完好无损。
“多亏了林同志啊。”
李大叔看着被加固过的祠堂,不由感慨道:“昨晚要不是他指挥,祠堂的梁怕是保不住。”
林浔正在帮张婶修补被吹坏的屋顶,听到这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夏琤琤站在底下递钉子,看着他后背渗出血迹的绷带,突然开口。
“你下来歇歇吧,伤口该换药了。”
林浔从屋顶上跳下来,脚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
他昨天被冰雹砸中了膝盖,一直强撑着。
夏琤琤扶住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里咯噔一下:“你发烧了?”
周明远也走过来,摸了摸林浔的额头。
“得去躺躺,我去找央金婆婆。”
林浔却摆手:“先把房修完,孩子们不能一直待在仓库。”
夏琤琤看着他瘸着腿又要往梯子上爬,突然把钉子往地上一放。
“林浔,你不要命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气,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林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后背的伤口和膝盖的疼痛都轻了许多。
第二十一章
暴风过后的第十天,村里的一切渐渐恢复原样。
祠堂的屋顶终于修好,孩子们重新回到明亮的教室。
就连被冰雹砸坏的青稞地,也补种了新的种子。
林浔的伤好了些,但还是瘸着腿。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偶尔会跟李大叔聊几句庄稼,甚至能叫出每个孩子的名字。
只是他和夏琤琤之间,始终隔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