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不再犹豫,径直往火车站赶去。
或许夏琤琤只是想不开,想出去。
那些被他当作“妹妹脾性”的细节,此刻在脑海里炸开,每一片都带着血痕。
火车站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只吞噬人的巨兽。
林浔冲进去时,正好撞见最后一班绿皮火车缓缓开动。
他沿着月台疯跑,眼睛扫过每一扇车窗。
可直到列车变成黑夜里的光点,也没找到那个清瘦的身影。
售票窗口的大姐被他惊到:“同志,今天的票已经卖光了。”
“您好,麻烦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一个叫做夏琤琤的乘客?”
大姐皱了皱眉,表情瞬间警惕起来。
“对不起,我们不能随意泄露人民群众的隐私,请问你是什么人?”
最近火车站的可疑人员急剧增多,光是盗窃事件一天都要处理不少。
“同志,我是小林团长。”林浔闻言立马亮出军衔,“这是我的军衔,您看看。”
“这个人是我妹子,今天闹离家出走,我担心她被人骗了。”
见状,售票大姐的眉头瞬间舒展。
“好好好,林团长,我这就帮你查查。”
“哎呀!别说夏琤琤了,今天连个姓夏的都没看见。”
林浔瘫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月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像块沉重的墓碑。
他这才明白,夏琤琤根本不是吃醋,而是攒够了失望。
可如果她不是乘火车离开,那夏琤琤到底去了哪?
回到许家时,天已经隐隐泛白。
红绸还在门框上飘着,像道刺目的伤口。
许茉莉坐在床边,见他进来,眼圈立刻红了。
“阿浔,你一整夜去哪了?”
林浔没有打理她,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
许茉莉心中一阵诧异,追上来想拉他,可房门却在她的面前被关上。
许茉莉愣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往后的日子像是被泡在苦水里。
林浔在部队愈发沉默,训练时拼命往死里练,夜里总在值班室待到天亮。
许茉莉来部队找过他几次,每次都被他以军务繁忙挡回去。
不知为何,曾经恨不得日日相见的爱人如今却只想逃避。
林浔满是茫然,不知不觉再次来到夏琤琤的房间。
忽然,他一眼就望见那两张被压在桌沿的纸。
林浔上前抽出,展开时指腹都在抖。
那两张纸,一张是他伪造的和夏琤琤的结婚证明。
另一张则是一份支教报名,报名者正是夏琤琤。
而上面日期,正是半个月前。
第十章
林浔捏着那张支教报名表,指节泛白。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原来早就已经被识破。
原来那时,她就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
部队大院的白杨树叶黄了又落,风卷着碎叶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林浔每次走过家属楼前的石板路,总会下意识地往楼上望去。
那里曾是夏琤琤的房间,从前总能望见她的身影。
可如今那层玻璃蒙着灰,就像林浔此刻茫然的心。
许茉莉和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心情越发的着急。
这天林浔从训练场出来,便看见许茉莉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等他。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语气极尽温柔。
“阿浔,我给你炖了鸡汤。”
她把桶递过来,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