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林浔登记结婚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这个夏琤琤总是阴魂不散。
一个只能靠手语交流的聋子,有什么好惦记的!
林浔猛地回神,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挤出一抹温和笑。
“快走吧,一会让大家都等急了。”
可心里那股空落落的劲儿却越来越沉,像压了块湿棉絮。
他明明娶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可为什么心里却连半点欢喜都没有?
难道真是因为他对夏琤琤说了太多谎话,良心上感受到了谴责和不安?
正常婚宴下来,林浔都心不在焉。
夜里闹洞房的人刚散,林浔就迫不及待地解下红绸。
“茉莉,部队临时有任务,我得回去一趟。”
许茉莉脸上的笑僵了瞬,又很快化开:“很着急吗?明天早上再过去不可以吗?”
“阿浔,今天可是我们的……”
“抱歉茉莉,下次我会补偿你的。”
林浔抓起军帽往头上扣,脚步已经挪到门口。
“你先休息,等我忙完就回来。”
可出了许家大门,林浔并没有去部队,而是径直回了家属大院。
他们今天都在这边办婚礼,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和夏琤琤一天没见,那丫头在家里肯定很担心。
想起最近夏琤琤的冷漠,林浔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她肯定是吃茉莉的醋了。
等他找机会将事情说清楚了,如果夏琤琤还愿意留下,林浔也会把她当作亲妹子的照顾。
自行车碾过村口的土路,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浔蹬得飞快,心里盘算着进门该怎么说。
院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小琤?”
林浔朝屋内喊了喊,得到的只有木门被风吹得吱呀响的声音。
他心里的慌突然炸开,不安感再次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林浔连煤油灯都来不及点燃,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她的房间。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空荡荡的床板。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却唯独少了夏琤琤自己的。
林浔浑身发颤,转身开始寻找夏琤琤的身影。
可即使他将整个屋子翻来覆去,找到的也只有桌上压着的那张信纸。
他捏起信纸时,指尖抖得厉害。
心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快点打开。
可下一秒,他如坠冰窖。
“林浔,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归宿,我也该走了。”
“不必找我,你我各自安好。”
第九章
夏琤琤的字迹清秀,一笔一划却像刀子戳进林浔的心窝。
信纸从他手里滑落,飘在地上。
林浔的喉咙像是被塞进整团棉花,堵得他呼吸越发窒息。
信上每一笔都像冰锥,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慌乱的脚步声撞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只传回细碎的回音。
家属大院的灯早就已经熄灭,只有值班室还亮着昏黄的光。
林浔攥着信纸冲过去,值班的同志被他吓得一哆嗦。
“林团长?您不是在办喜事吗?”
“你看见夏琤琤没有?就是那个听不见声音的那个!”
他抓着值班同志的胳膊猛晃,头发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平时冷静的模样。
对方被他摇得头晕,含糊着摆手。
“我是下午才和老李换班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