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

深秋时节，他身着玄色高领锦衫，外罩一件烟灰色风氅，剪裁合体，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举手投足间，既有世家子的随性雅致，又不失翩翩风度。

燕汐宁望着他，恍惚间似有旧影重叠。

遥想多年前，二十出头的卓玉城亦是这般模样，常到她父母家中接她，同赴城外踏青、坊间听戏。

不过转瞬，已是物是人非。

马车在长街上平稳疾驰，卓玉城见她怔怔出神，抬手在她眼前轻挥：“怎的忽然发起呆来？”语罢，指尖轻刮她的鼻尖，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亲昵。

燕汐宁未躲，抬眸道：“嗯，在想一桩事。”

“何事？”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在想，我曾听闻的，关于你亡妻的传闻。”

卓玉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底掠过一丝沉郁。

半晌，他才低声道：“世人都说，她已葬身那场大火。我明知是真，却总不愿承认。”

其实，那场火后，他始终未曾寻得燕汐宁的尸身。

可他心里清楚，火是柳星洛所放，想来早已将痕迹处理干净了。

燕汐宁追问：“那为何此刻，又肯承认了？”

他深深望着她，语气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因上天怜我，将你送到了我身边。”

燕汐宁默然，心头却为昔日那段错付的爱恋，泛起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