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贺玉衡冷笑:去问问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便知!”
说罢将茶杯重重一放:“送客!”
卓玉城被下了逐客令,只得悻悻离去。
他走后,燕汐宁从屏风后转出。贺玉衡挑眉看她,扬了扬下巴:“如何?”
燕汐宁在他身边坐下,将剥好的橘子放入碟中推过去,竖起大拇指赞道:“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贺公子这口才,实在厉害。”
◇ 第十七章
卓玉城回府,一声“柳星洛”穿透长廊,声浪惊得窗台白鸽扑棱棱振翅,碎羽飘落在壁上画卷那是画师先前为他们一家三口所作的画像,此刻瞧着竟添了几分刺目。
柳星洛正带着荣儿在偏院置气。
粉墙贴着孩童玩的彩纸,地上散落着搭了一半的木构积木。
荣儿仰起小脸,怯生生道:“娘亲,爹爹在叫你呢,不理他,他又要动气了。”说罢还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怕极了这位脾气不定的爹爹。
柳星洛亲了亲儿子额角,语气带着几分固执:“是你爹做错了事,该生气的是娘才对。”
在她看来,昨夜卓玉城在酒肆调笑女子被自己撞破,纵不必大闹,也该摆出几分姿态。
她心里清楚,与卓玉城相处这些年,自己早已落了下风,可偶尔吃醋闹些小性子,亦是男人乐见的情态。
她端坐在屋里,等着卓玉城来哄。
门“砰”地被推开,卓玉城沉着脸踏入。
柳星洛瞥他一眼,见他面色铁青,不敢太过拿捏,刚开口道:“昨夜的事,你给我……”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裹挟着劲风甩来。
空气瞬间凝滞,柳星洛踉跄后退,发丝散乱遮了半张脸,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这半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竟让她忘了眼前男人骨子里的狠戾。
她尖叫着扑上前,精心养护的指甲在卓玉城脸上抓出三道血痕,口中骂道:“你这个混帐!昨夜跑去酒肆寻欢,被我撞破还敢动手打我!”
卓玉城猝不及防,颈间又添几道血印,火辣辣的痛感惹得他怒火更炽。
他一把掐住柳星洛的脖颈,小臂青筋暴起,显然用了真力。
柳星洛两手徒劳地拍打,窒息与恐惧让泪水漫了眼眶。
荣儿见母亲被欺,哭着扑过去抱住卓玉城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卓玉城大腿吃痛,猛地将荣儿踹开,手上力道也松了。
柳星洛瘫坐在地,眼泪汹涌而下。荣儿爬回她怀里,哭道:“娘亲!我们走好不好?我不喜欢爹爹!”
柳星洛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抬头望着那个冷漠的男人,声音发颤:“卓玉城,你怎能如此待我?”
曾几何时,她见他对燕汐宁狠绝,还以为那是爱自己的证明。
如今才懂,他能对燕汐宁下狠手,对自己亦能。
爱时未必珍惜,不爱时竟可弃如敝履。
“柳星洛,你真让我厌烦。”卓玉城皱眉看着这对母子,语气里满是不耐。
柳星洛跌坐在地,仰头看他,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肩头不住抽搐,泪水却越流越凶:“我让你厌烦?卓玉城,你说这话对得起良心吗?我随你多年,为你背井离乡,在北疆独自生下荣儿!回长安时,是你说会一辈子护着我和孩子的!这是你亲口应下的!”
她的控诉被卓玉城冰冷的眼神截断。
他猛地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可你也曾对我说,只因荣儿病重才回长安,待他病愈便带孩子离开,绝不打扰我的生活。”
柳星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想让我走?”
她突然尖声笑起来,将孩子紧抱在怀:“我走了,荣儿怎么办?你要他一辈子做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还是让他像你一样,长大后回父亲家宅,受尽白眼磋磨?”
字字泣血,卓玉城却只是靠着门框,目光掠过蜷缩在柳星洛怀里的孩子,眸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