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英公公似乎很享受这种将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嘴上凝以轻笑,句句说道:“侧妃娘娘,还是遵了太后旨意吧,莫要让奴才为难。”
“娘娘再逃,就别怪奴才了”
话音一落。
槐英袖间甩出几抹银针,封住了骊珠周身穴道,令她立刻僵硬地立在原地。
今日,为了进宫,骊珠换的是一袭浅蓝衣裙,腰束璎罗,虽则素净,却也得体,只是若要露出手臂来,必须得宽解掉外裳……
骊珠浑身不能动弹分毫,槐英公公靠近时,有股令人惊心和战栗的淡淡胭脂香气袭来,她感觉腰间束着的璎罗被解开,皮肤曝露出丝丝凉意……
“砰”
慈安宫的那两扇朱红色大门被人从外面凌厉踹开,“狗奴才,竟然连孤也敢拦。”
原本鎏金华贵却昏暗靡靡的殿内,就像是忽然有天光划破暗幕,从裂缝照了进来。
或许是那光太过惑目刺眼,竟刺得骊珠眼中一涩。
只是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在见到太子此刻闯入了慈安宫,太后虽然也是心下吃惊他如何来得这么快,却没有露出多少惊慌失措的神色,反而凝了眉,连身也未起的望向太子,质问道:“扶渊,你怎么来了”
李延玺却没有回答慈安太后的话,而是目光第一时间寻到了骊珠,见她束腰的璎罗以及外裳坠在地边,露出雪白的肩背和一双纤臂,身体僵立明显是被控了穴道,那墨瞳骤然一缩,覆上了惊与怒,还有狠辣的杀意……
第97章 雪白绢丝,元帕落红
槐英公公吃了一惊,立刻从女子身上收回手,惊骇地喊了声,“太后救我”
然而,却已经是来不及!
没人看清太子是如何在那道凄厉的惨烈声里,斩下了槐英公公一双手臂的!
也正如沈骊珠没有看清那双切口平整但血肉模糊的断臂,是怎样跌落进那团艳浓蜿蜒的血水里,她人就已经由一件墨黑鎏金的外裳裹住,教李延玺抱进怀中,被他单手抚住双眸,遮盖住了视线,因此没有看到那可怖的一面。
“啊啊啊啊……”方才还唇红齿白的脸上挂着令人颤栗的笑靥的槐英公公,疼得满脸扭曲得在地上打滚,衣袍沾满鲜血,最后生生地昏厥了过去。
饶是慈安太后见惯了宫廷风波险恶,历经起落沉浮,也不禁为太子这一刻的狠辣而惊心不已。
她戴着华彩珐琅护甲的手颤抖而重重地拍在凤座的黄金扶手上,霍然起身。
也不叫扶渊了,怒气沉沉的质问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是要在哀家的慈安宫逞凶不成?!”
而且,那槐英
名为她的贴身内侍,慈安宫的掌事太监。实则算是……
她半个面首。
虽然是个无根之人,却容貌俊俏,身量纤长,有着一双巧手,侍奉得十分得她心意。
而太子竟然就这样斩去槐英双手,慈安太后感觉到自己的凤威有被冒犯到!
李延玺早在揽骊珠入怀的那一刻,就解开了她周身的穴道,她并无挣扎,近乎乖巧,只是身子却细细颤瑟着,不知是冷是怒。
但,李延玺却很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想、杀、人!
听见慈安太后的质问,李延玺嘴角划过了丝冷冽的弧,“皇祖母,非孙儿成心不敬,只是孤曾立誓,除了孤之外,若有旁的男子再敢沾她身子分毫,孤就要了他的命!为君者,一诺可抵万金,当无戏言,您说是不是?”
太子低眉反问,最末一句甚至是怒极反倒呈现出微微的笑意,像是无声而浓烈绽开的花,有种摄人心魄的味道。
慈安太后不知是气怒,还是惊心,身体轻颤,“可槐英只是个阉人!”
“是啊。看在他是阉人,还是皇祖母的人的份上……”
李延玺在说到‘皇祖母的人’这几个字时,唇齿间咬字很重,有种意味不明,甚至透了丝不太明显的嘲讽,然后语气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