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捣入心底,仿佛一瞬连呼吸都被剥夺去,他闭了闭眼,气息弥漫着痛楚,声音低哑道:“……孤知道。”

齐老太太却摇头,“不,殿下你不知道,您是君,是东宫储君,是未来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便您要谁去死,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不听从?”

“可是君臣之前,人总有几分私心,老身因着这个外孙女,心里难免会对殿下有几分怨意,因为您不知道她刚被接到江南时,病弱成了什么样子,她已不会再哭,不会再笑,生生将自己的性子磨成了比那慈航庵的贞女还要清冷守礼几分。”

“那殿下又可曾知道,骊儿从前是什么样的吗,老身却是见过。她穿着一抹红衣,笑靥盈盈地来拜见,那是比天边晚霞还要夺目的美丽。”

“所以,殿下怎么能知道,将一个人生生变成另一个人的,那种切肤之痛?”

齐老太太说着,语气终是尖锐沉痛了起来。

当然,最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平静了下,敛了敛眉,道:“老身失言了,不过……”

“殿下若是见过骊儿以前的样子,心里也对她存有几分爱意,那么一定会原谅老身今晚的冒犯之语。”

那是真正疼惜骊珠,且骊珠尊敬孺慕的外祖母,李延玺如何会怪罪一个心疼孙女的老人?

“老夫人言重了。”李延玺道,“孤反倒要感谢老夫人告知于孤这些。”

一室如霜如银的凄冷月光里,齐老太太淡淡笑了下,眼眸充满了睿智,声音苍老地问道:

“老身听殿下言语里,却是对我骊儿有几分看重在的,那么还请殿下回答一句老身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