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嬷嬷赶到,神色慌乱叫唤:“世子,大夫人呢?”

沈华年见杜嬷嬷前来,知道杜嬷嬷是劝秦氏之命,一起劝他把楼心月带回荣国公府。

可随着漫长的等待,他早已对楼心月失去了耐心。

再加上,他已经笃定就是楼心月在暗地里搞鬼,让他难堪。

所以,在杜嬷嬷张口第一句“大夫人”时,他没有回应,冷着脸,索性转身上了马车回荣国公府。

他前脚刚走,禇喜后脚回到王府。

“小姐。”

“办妥了?”

禇喜道:“按照小姐吩咐,把小姐的纸条丢进荣国公的马车,他当场吓的脸色苍白,让人快马加鞭往荣国公府赶,这会楼若兮休想藏起来当缩头乌龟。”

谢放跳出来,一脸好奇的问:“什么纸条?”

禇喜瞥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荣国公比沈华年更快回到国公府。

此时院墙四面,有荣国公的亲兵把守。

院内的仆人都被打发出院外,不得靠近任何入口。

整个大院,莫名的笼罩上了一层压抑的阴郁之气,被赶出院外的丫鬟婆子们,都惶惶不安。

沈华年越过春园,跨过垂花门。

身后的垂花门立刻被两名护卫关上。

这道门,往日天黑才会关闭上锁,直到第二日他上朝时,再重新打开。

而今日却在青天白日关闭内院大门,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

他久久站在原地。

守门的忠叔道:“世子,国公已在祠堂等候多时。”

沈华年不解:“为何关闭院门,并将下人们都打发出院外?”

忠叔听到他这样的问话,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沈华年。

“国公爷说,世子已入仕,该知事了,你先打开这纸条看看吧。”

沈华年皱紧眉,当着忠叔的面拆开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笔锋锐利,扬扬洒洒,却写下了惊骇人心的内容,让沈华年内心震荡,猛然瞪大双眼抬头看忠叔。

“这……”

忠叔赶紧按住沈华年的手,将纸条抽回掌心,又轻拍了两下沈华年的手背,微微点头。

“国公爷明知铺子亏损的严重,还要养着那些人,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张纸条是国公爷回城时,有人扔进国公爷的马车,以此威胁国公爷的。”忠叔语气沉沉的说:“需要尽快安抚好这些部下,否则荣国公府便完了。”

沈华年连退了两步:“我不知情。”

忠叔回道:“所以国公爷让老奴在此等候世子,让老奴告诉世子原因,铺子不能关,还要好好安抚这些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爹知不知道国公府入不敷出?”

忠叔叹息了一声:“知道。”

“那现在国公府……”

“靠的是夫人的嫁妆。”忠叔明着说。

沈华年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这些年我们吃的用的,全是用楼氏女的嫁妆?”

忠叔深深的看着沈华年。

他的眼神已经向沈华年说明了一切。

沈华年脸庞一阵燥热,想到了楼心月对他失望至极的眼神。

想到袁首辅在殿上跟他说的话。

他才意识到楼心月这三年为他付出了许多。

而她却从未与他提过此事,难怪她会对自己隐瞒楼若兮的事如此生气。

“父亲想让我如何做?”

“去雍王府等夫人,接她回府,将掌家的对牌钥匙和属于夫人的那份嫁妆,包括夫人先前居住的院子,一并还给夫人,这个家没有夫人不行,也只有夫人能压得住那些人。”

“可是楼家打算放弃楼心月。”沈华年暗暗攥拳。

忠叔摇了摇头:“楼家人放弃夫人,我们国公府便敬着她,让她感激国公府,等现在的夫人学会掌家后,再来安排大夫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