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惹怒了袁首辅。
下朝后他便匆匆跟上袁首辅,打算同袁首辅好好道个歉,服个软。
先把九州府的官职定下来再议,否则保不准又要被外放出去,到时还不知几年时光才能回到九州府。
他大好官途,不能浪费在了外面。
然而……
沈华年才刚走出宫门,就被安嬷嬷叫住。
他对安嬷嬷出现在此感到意外:“安嬷嬷,你不在夫人身边照顾她,怎出现在这?”
安嬷嬷着急道:“世子,快回国公府吧。”
“夫人动了胎气,国公府……大乱。”
沈华年脸色煞变,先上了马车听安嬷嬷细说国公府的事。
这边,已入雍王府的楼心月,坐在帷帐外面,正在替谢字危悬丝号脉。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
国公府与沈华年在朝廷被针对的事态,随时掌握在谢字危的掌心。
听到谢放进来汇报沈华年得罪袁首辅,在早朝吃瘪,与四品户部侍郎官职失之交臂的事。
谢字危透过帐帘缝隙,往外看了看。
问楼心月:“那么,你是怎么让满口仁义道德,妇德女戒,迂腐固派的袁首辅,对你印象大有改观,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
袁首辅的古化,众所周知。
他不喜欢袁府的女眷抛头露面,认为相夫教子便是女子应该守好的本分。
像楼心月这样的女子,踩在袁首辅的忌讳,一直不被袁首辅认可。
她有自己的主张,有自己的信奉者。
她所到之处,民声响亮,甚至盖过了她的丈夫沈华年。
这对男子而言,是罪。
于袁首辅来说,是克夫之相。
可就是这样顽固老派的人,有一天竟站在了楼心月这边。
谢字危觉的很不可思议。
悬丝动了一下。
楼心月收起了红绳,回道:“在他最脆弱时,攻他弱点。”
谢字危眼皮子跳了两下,有些明白为何她把袁首辅治的服服贴贴。
他现在不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吗?
他又道:“袁首辅身患哮症,他身上有一个随身香囊,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他每逢哮症发作时,香囊便是他的急救物,那此香囊……”
“我配给他的。”楼心月接过了谢字危的话:“不过一命之恩而已,对他这种人来说,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事,事后付了诊金,便互不相欠。”
谢字危扯了扯唇角:“袁首辅有个女儿,哮症比袁首辅更严重,但这几个月却日渐好转,也是你的功劳。”
楼心月抬眸看了看帷帐。
没有否认谢字危的话:“对呀,我的功劳。”
“小王爷不会以为,我救了他父女俩的命,他就会对我态度大转吧。”
不会的。
他只会以更多酬金答应她的药钱。
更何况袁首辅抠门的很。
“只是有些许对你改观,那你如何让他对沈华年失望,对你却出口高赞?”
谢字危真的很好奇。
楼心月低垂眼眸,道:“你只要知道,我能撑起荣国公府,就能让荣国公府垮。”
“我医能救人,也能让人死。”她抬眸对上他的双眼,很平静的说出这一句话。
谢字危迎上她的眸子时,薄唇也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这时。
王府的管事走了进来,向谢字危禀报:“大公子,荣国公府的世子在王府外找楼大夫,说有要紧的事让楼大夫尽快回府。”
谢字危轻轻拂过帷帐,对管事说:“你出去告诉他,我服了楼大夫的药,病情稍有好转,如今病情还未稳定,楼大夫暂时不能离开王府。”
第020章 楼若兮掌家,大乱6
“世子,你看,要不先回?”王府的管事把谢字危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沈华年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