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谢字危的面前。

一滴血滴在了宣纸上。

曹娴把砚好的墨摆在谢字危身旁,再把笔递给谢字危。

谢字危抬起因剧痛而颤抖的手,接过笔,在宣纸上一字一句的写下“认罪书”。

宣纸有多大,文字有多满。

太子拿过他的认罪书后,一字一句细读,确保这份认罪书上没有被谢字危动手脚,这才命曹娴送到乾承宫。可是这认罪书才交上去,苏静德便奉命赶往东宫。

太子问道:“是不是父皇打算把谢字危那逆子送往皇陵受过?”

苏静德恭敬回道:“回太子殿下,皇上要见您,顺便让奴才带定王殿下回去问话。”

太子眉锋微皱,往宫殿旁边的内室瞥了一眼。

他不敢违抗老皇帝的旨意,便命曹娴把谢字危带出来。

苏静德看到的谢字危,面容憔悴,走路摇摇晃晃。

曹娴是让他好好的走出来,不要被苏静德和皇帝看出端倪。

谢字危答应的好好的,在曹娴服侍他穿好衣服,走到苏静德面前时,谢字危直接倒在了苏静德的身上。

苏静德伸手一扶:“定王殿下……”

……

入秋,夜凉如水。

“定王已被皇上留在乾承殿偏殿养伤,太子在乾承殿内跪了一个时辰,还未出来。”窦镇把东宫的消息,告诉窦心月。

窦心月拿起剪刀,轻轻拨弄灯芯:“有劳长兄救了他一命。”

“也是定王自救。”窦镇当时就在乾承殿禀报荣国公府的案子,东宫大太监曹娴送来谢字危的认罪书。

皇帝让他过目。

他在定王的认罪书中,看到了一横字:皇祖父救命!

于是便将那几个字圈出来,再不动声色的呈回给老皇帝。

老皇帝过目后,立刻派苏静德去东宫请太子,并让苏静德把谢字危带回乾承宫,只是……

“太子下手重,定王满身都是鞭子,皇帝一直在偏殿盯着太医帮定王上药,瞧着是对定王十分上心。”

“上心才好。”窦心月说:“他本就被太子孤立,眼下不争不抢,往后老皇帝一走,第一个开刀的便是雍王府……”还有济阳王府。

“那么妹妹的下一步棋,想怎么走?”

“尽快让皇上动另立太孙的念头,绝了太子救回废太孙的欲念。”

窦镇说:“可我看,眼下皇上并无再立太孙之意。”

“那就推皇后一把。”窦心月端起一个烛台,缓缓转身。

窦镇微愣,细细一想:“东宫子嗣艰难,太子除了定王和废太孙两个儿子成年,其余三位皇孙,尚且年幼,且身子孱弱,如今太孙已废,皇后若想再撑起东宫,便只有把定王接回来,这个时候,若让楼贵妃逼一逼皇后娘娘,不怕皇后不认回定王这个皇孙。”

“嗯。”窦心月点头。

窦镇道:“此事我来,小妹且静候侍音。”

“谢谢兄长。”

而她,也该为明日楼若兮的满月宴,好好准备一番。

天亮。

楼府宾客如云。

崔明珠傻眼了:“外头是谁请来的官员及其家眷?桂嬷嬷人呢?”

回话的管事说:“奴婢也不知,桂嬷嬷昨日夜里便发高烧,今儿一早出去找大夫拿药了。”

管事说完,外面就传来楼若兮的声音:“母亲,是我写的帖子,请来的人。”

崔明珠猛地回头看向房门。

楼若兮穿着大红衣,怀里抱着孩子,满面红光的走入崔明珠的卧房。

“酒席我都替娘准备好了,娘就好好吃酒宴,不必再操心满月宴之事。”

崔明珠深深皱眉,语气冰冷的说:“你疯了吗?”

她满眼的厌恶之色,快要从眼眶里溢出:“不过生了一个残废,名不正言不顺,用得着宣告天下,宴请高官参加这场满月宴,让所有人看楼府的笑话,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