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感受着沈清桐手指间的冰冷和发抖的身躯,反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决绝的眼神,毅然决然地下车。
春香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哀声道。
“侯爷,求您放过小姐吧!她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她啊!”
裴元若垂眸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春香,没有说话,手伸向腰间缓缓拔出佩剑。
一道银光闪过,剑尖抵在春香颈边。
“桐桐,我数三声,你不出来的话,那这个丫鬟盗窃侯府马车可就是死罪了。”
“三!”
才一声,沈清桐却是再也坐不住,急忙掀开车帘,声音提高了几分。
她已经不敢赌了,她是真的看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个跟她相处了七年的人她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影子。
“住手!”
看着眼前的沈清桐,裴元若冷冷吩咐道。
“带回去!”
“那个丫鬟,关进地牢。”
侯府。
“春香呢?你说好了,我出来就会放过她的!”
裴元若看着闹了一路的沈清桐,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沉声道。
“瑜儿的孩子没了。”
沈清桐神色一怔,谢梦瑜的孩子没了?是因为在后院摔倒了吗?
“既然你把药吐了。”裴元若的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平静地可怕,“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记在瑜儿名下。”
沈清桐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谢梦瑜的孩子没了,所以就要把她的孩子过继给她吗?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是什么?一个生育的工具?
想着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沈清桐彻底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神色木然。
“裴元若,你放过我吧,我自请下堂,给她让路。”
第七章
裴元若眉头紧皱,疑心沈清桐又是在为了不让他纳妾玩什么把戏。
但沈清桐眼中却是一片死寂和坚决,那双总是含情的杏眸此刻如同枯井,映不出半点光亮。
裴元若胸口一滞,内心莫名烦躁。
他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先前就连纳妾都百般推辞,说要等半年的人,现在居然直接跟他说要自请下堂?!
裴元若瞳孔骤缩,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那股烦躁化作怒火。
“你”裴元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又在耍什么花样!”
听着裴元若指责的话语,沈清桐心如刀绞,却倔强地抬起头。
“侯爷觉得,我能耍什么花样。”
下巴被捏住,脸被迫抬起来,正好对上了裴元若的眼睛,黑漆漆的,冷漠,阴沉,带着戾气。
“事到如今,想要离开我?我跟你说,不可能!”
泪水砸在他手背上,裴元若心脏猛地一颤,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这几日,你就好好在这房里反思吧!”
话落,便转身离开。
傍晚。
沈清桐正呆呆地看着面前已经冷了的饭菜。
突然一道熟悉轻柔的声音传来。
“桐桐,你和裴元若出了什么事吗?”
沈清桐伸手紧紧抱住突然出现的母亲,将脸深深埋在母亲的颈窝,闷声道。
“母亲!您怎么来了?”
林夫人轻声道,“我不是担心你吗?”
想起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母亲估计是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沈清桐强撑着笑容,“我没事的……”
家里已经大不如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添麻烦了。
沈清桐望向窗外,“母亲,已经这么晚了,夜里露重……”
握住沈清桐的手忍不住紧了一下,林夫人将沈清桐额前的碎发轻轻挽到耳后,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