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兄妹,但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朝夕相处二十多年,陶淮安,你还分得清你们的界限吗?
他曾无数次跟许知羡解释,“我只是把陶西当成妹妹,那么多年了,有没有血缘关系早就不重要了,在我眼里,她就是陶家的人,是我一手带大的妹妹。”
但只有许知羡知道。
十八岁那年,她和陶淮安第一次接吻的那晚,陶西闹自杀的真正原因。
根本就不是她口中的学习压力过大。
是嫉妒、厌恶和憎恨。
陶淮安似乎也感应到了许知羡的视线。
他转头,透过朦胧的大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身影单薄,消瘦,好像风一吹就会随时倒下。
他的心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许知羡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陶西不满他的走神,直接坐进他的怀里。
她一脸娇羞地把脸贴在她的脖颈。
“阿城,上次试的婚纱我不是太满意,下次你再陪我去试,把知羡也喊上,她眼光好,让她替我参谋。”
陶淮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他摸了摸陶西的脑袋,宠溺地答应她:“好,都依你。”
陶西又开心地亲了他一口。
撒娇地蹭了蹭他的脖子:“我困了,你抱我回去睡觉。”
“好。”
陶淮安没再看跪在大雨中的人,抱着陶西上了楼。
许知羡的泪顺着浑浊的雨水一同落下。
她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像是一只缺氧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泥地上。
“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6
许知羡,再睁开眼,正躺在医院里。
陶淮安拧着眉,正在询问她的状况。
“陶先生,夫人的状况很糟糕,她身体里的那颗心脏......”
“医生”
许知羡匆匆打断他的话,“我没事,就是跪久了,低血糖了。”
既然决定要彻底离开,就没必要让陶淮安知道这些。
她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把手续办妥。
陶淮安看了她一眼,眼底终究是没有半点温度。
他说:“许知羡,你最好不是装的,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争风吃醋,西西一个人在家随时都有发病的风险。”
许知羡心里酸涩。
她握紧了床单,平息下自己起伏的情绪。
“那你回去陪陶西吧,我没事。”
她一开口,陶淮安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病房的门重重地合上。
医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许小姐,你何必硬撑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不好好治疗,你可能都撑不到手术那天。”
许知羡垂下眼,睫毛微颤。
“没关系”她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撑不到也没关系。”
反正,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每天要承受着心脏排异带来的折磨,还要看着自己相爱八年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亲密无间,还要反复被逼着下跪赎罪。
现在的她,犹如困在地狱。
每天一睁眼,都是新的折磨。
在医院住了三天,陶淮安一个电话就把她喊了回去。
“西西要看婚纱,你今天回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