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安却动了怒,掐灭了手里的烟,一把掐住许知羡纤细的脖颈,将她压在沙发中。
他的眼神阴冷,带着质询:“你的意思,西西是装的?”
“你难道看不出她有多痛苦吗?你却还在这说风凉话!”
“许知羡,如果不是你,西西会变成这样吗?”
她艰难地呼吸,想要挣脱,但陶淮安却越来越用力。
“许知羡,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初死的人是你!”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
5
许知羡记起大三那年。
她因为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
陶淮安知道之后,无视校园门禁,愣是翻窗户冲进她的学校,背着她往医院跑。
零下几度的冬天,他却急的满头大汗。
他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呼唤背上意识模糊的人。
“阿羡,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他一个人在医院横冲直撞,抢救室的大门关上的瞬间,他没忍住哭了起来。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
一米八几的大个,哭得像一个孩子。
直到许知羡平平安安地从抢救室里出来。
他握着许知羡的手,像是拉住失而复得的宝贝。
“阿羡,以后不要生病,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隔天,他就徒步跨越泰山几千级台阶,找泰山娘娘给许知羡求了一张平安符。
他说:“我找泰山娘娘求了十个一模一样的愿望,那就是祈祷我们阿羡,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往事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花在她眼前飞快掠过。
但是现在,陶淮安却说,我巴不得当初死的人是你。
这无疑与一把淬了毒药的尖刀,狠狠刺穿她支离破碎的心脏。
也就是在那晚,许知羡拨通挪威医院的电话。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重新递交申请。”
这一次,她不只是想要离开陶淮安,她要永永远远忘掉他。
要把关于他的一切,都狠狠抹杀掉。
陶西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
她不停地闹脾气。
每一次都要许知羡下跪认错,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她的膝盖已经破皮到无法弯曲。
但陶淮安却仍旧死死压着她的肩膀。
“许知羡,这是你欠西西的,你该向她忏悔的。”
苦涩的眼泪顺着她消瘦的脸庞一点点落下。
陶西还在不停尖叫哭泣:“不要,我不要看到她,我讨厌她,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于是陶淮安让许知羡滚出门外跪。
外面下着大雨。
她就跪在雨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陶淮安则耐着性子一遍遍安抚陶西。
等到她平静下来,她又会把陶淮安认成阿城。
她擦干眼泪,好像刚才那个又哭又闹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双手环住陶淮安的脖子,往他怀里钻。
“阿城,你爱我吗?”
陶淮安抱着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了她的话:“爱,很爱很爱。”
陶西开心地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他的身子不过一僵,但并没有推开她。
许知羡在门外清楚地看到这一幕。
指甲不由得掐破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