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厘好像早就习惯了别人听到这个答案投过来的同情目光,她依旧明媚的笑。
“我不能剧烈运动,不然可能一不小心就死了。活着多好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说呢,阿肆?”
她歪着头朝他眨眼,灵动的眼里流露的善意让他感受到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程肆是来自杀不是来吹风的。
她伸手,牵住程肆的手。
“阿肆,我们做朋友吧。”
他愣了很久,因为孟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她总像一个太阳围在程肆身边,每天叽叽喳喳,好像永远不嫌累。
程肆忍不住问她:“为什么总跟着我?”
她回答:“因为想逗你笑啊,你每天阴着一张脸,看起来太愁人了,我要代表太阳拯救我们忧郁的阿肆王子。”
程肆被她不着调的话逗笑。
无奈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孟厘,我想好以后去干什么了。”
孟厘眨眼,哇了一声,很捧场地问:“去干什么?”
“当医生。”
孟厘顿了三秒,情窦初开的心思悄然打开,一些不知名的情愫缓缓生长,将一对年轻的生命捆绑在一起。
她第一次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不敢看程肆的眼睛。
程肆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向前一步,两个人贴的很近,但又没肢体接触,只是校服布料微微摩擦触碰在一起。
但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两人的心跳一同加快。
“孟厘,我想做医生,治好你的心脏病。”
这将是他人生的所有方向和梦想。
19
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程肆小心地帮她掖好衣角,然后独自起身。
他蹑手蹑脚地穿好外衣,走出了门,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指缝中。
挪威的夜空很美,有时还能看到极光。
是孟厘最喜欢的地方。
他坐在秋千上,看着手里的烟一点点落下,独自出神。
安娜听到动静喵了一声,懒洋洋地挪到他脚边,然后在秋千旁趴下。
程肆摸了摸安娜。
又抬头看着漫漫黑夜,却看见孟厘的身影不断在他眼前晃啊晃,不仅是眼前,还有梦里。
他答应过会治好她的。
可是他食言了。
眼底渐渐泛起了红,一滴泪猝不及防地砸落在手背,他仓促地擦掉,起身,往陶淮安的房间走去。
床上的男人已经悠悠转醒,他还发着高烧,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骨头因为高烧一寸寸的疼。
程肆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拿了点止痛药递给他。
“她就是阿羡,对不对?”
陶淮安的声音嘶哑,甚至有些发不出声。
程肆没有回答,身体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又拿出一根烟丢给陶淮安。
“我知道,一个医生劝病人抽烟并不合适,但是你看起很需要一只烟。”
陶淮安低头,说了声谢谢,点燃了烟。
两个男人无言地抽了一会儿烟。
陶淮安再度开口:“她就是阿羡,我不会认错。”
程肆笑了:“相爱的人怎么会认错呢?”
他的心脏急速收紧,知道程肆的话算是默认了他所有的想法。
“那阿羡为什么不肯认我?她还在生气吗?”
“我并不知道你们的过往,她在三年主动前申请了一项实验,一项记忆清洗实验,负责人就是我。”
陶淮安一怔。
“那时候,她刚做完心脏手术,其实状态一点都不适合去继续实验,但她每天都哭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