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安盯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吗?你一定是故意拿什么刺激她,害她发病失控,然后划伤自己,你以为你没动手,就能洗脱罪名了,对不对?”

“许知羡,好一个借刀杀人啊。”

心脏像是被一记重拳砸中。

痛的她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原来,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许知羡如坠冰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她连辩解都失去了力气。

“许知羡,如果西西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给她陪葬。”

“原本,你就欠她的。”

许知羡的睫毛微颤,一滴豆大的泪无声地落下,她垂下头,声音微微颤抖,最后从喉间挤出一个绝望又凄凉的:“好”。

8

抢救室外,医生面色凝重的出来。

“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但是今天医院送来几个重大交通事故的病人,血库里的血已经没了。”

陶淮安拧了下眉,转头把身后的许知羡拽了过来。

“抽她的,她们血型一样。”

许知羡毫无反抗。

躺在冰凉的病床上,看着身体的血液顺着输液管一点点往外流。

她一声不吭,但是脸色却越来越白。

“先生,许小姐的身体状况很差,不能再抽了。”

陶淮安看了眼床上孱弱的人,心脏没来由的钝痛一下。

只是抽点血而已,许知羡怎么跟快要死了一样?

他问:“抽得够了吗?”

医生无奈地摇头:“不够。”

“那就继续抽。”

这五个字可真冷啊。

许知羡闭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陶淮安再也不记得,从前许知羡划破指头,流一点点血他都要大惊小怪的样子了。

也不记得挪威那场雪崩,他给许知羡念了两句诗。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阿羡,你不是我的劫,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可是他不知道,这首诗还有后半句。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许知羡在心里默念:“陶淮安,在这一刻,我决定不爱你了。”

“不好!许小姐休克了!”

“什么?”

陶淮安怔住,这才慌了起来。

抢救室里还有一个没醒,又一个被送了进去。

医生给的结果,让陶淮安如遭雷击。

“心脏排异严重,负荷太大,病人需要立刻做手术,不然很可能就熬不过这几天了。”

他不相信。

“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恢复的很好吗?”

医生无奈地摇头。

陶淮安有些恍惚。

所以这些天,许知羡都在强忍着所有痛苦,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们眼中?

那股熟悉的钝痛再度袭来,陶淮安下意识地压住自己的心脏。

陶西醒来听说许知羡的心脏出了问题,需要摘掉换人工心脏,再度发病。

她尖叫嘶吼,情绪一直处于奔溃的边缘。

“不可以摘除,那是阿城的心脏,那时阿城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东西。”

她哭着抓住陶淮安的胳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