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走过来，将一条羊毛披肩搭在她身上。

季疏桐抬头看他，忽然问：“视频是你放出去的？”

“不止视频。”谢云川的声音很轻，“还有他偷税漏税等一些其他事的证据。”

阳光穿过葡萄藤，在他们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季疏桐望着谢云川，久久无言。

此时的贺氏大厦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贺总，好几家合作方都说要撤资！”

“证监会要求我们停牌整顿！”

贺司珩站在落地窗前，对身后的嘈杂王若慰问

手机不断震动，一条条消息接踵而至：

【贺总，陈董已经递交申请，退出董事会了。】

【贺先生，您的银行账户xxxx已被冻结……】

【贺总，楚家向法院申请资产保全。】

最后一条是管家发来的：【先生，警方带着搜查令来了。】

地下室里，楚明薇已经神志不清。

她蜷缩在角落，脏污的裙摆下露出青紫交加的小腿。

听见脚步声，她惊恐地往后缩：“孩子……我的孩子……贺司珩……”

贺司珩蹲在她面前，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的孩子？”他冷笑，“你是说那个杂种，啊？”

楚明薇浑浊的瞳孔突然聚焦了一瞬：“是你……是你杀了它……”

“闭嘴！”贺司珩猛地将她掼在地上，“你怎么还敢质问我？要不是你，疏桐怎么会离开我……”

楚明薇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你以为……她是因为我才走的？”她吐出一口血沫，“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是个瞎子的时候，你不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她吗？”

贺司珩的拳头僵在半空。

深夜，贺司珩独自坐在一片狼藉的别墅里。

破碎的家具，砸烂的名画，满地玻璃碎片中躺着他们的结婚照。

季疏桐穿着婚纱，她脸上的笑容那么温柔，如今看来却像一场讽刺的梦。

贺司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的波尔多。

这是他们结婚那年买的，说好等金婚时再开。

“疏桐……”他对着虚空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缕冰冷的月光。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

第十八章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楚明薇突然清醒了一瞬。

她挣扎着回头，看见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方金色的光斑。

就像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走进贺家别墅时，看到落在贺司珩身上的那抹阳光。

“楚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护士的声音很轻，生怕刺激到她。

病房的墙壁上满是暗褐色的抓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楚明薇扑到墙上，指甲抠进墙皮：“贺司珩……季疏桐……”

那一丝清明再次被癫狂覆盖，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指尖在墙上划出新的血痕。

护士叹了口气，默默锁上门。窗外，一片枯叶从梧桐树上飘落，正好落在铁栏杆的阴影里。

法庭的穹顶很高，阳光从玻璃透进来，在贺司珩的囚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被告人是否认罪？”

贺司珩抬起头，目光扫过旁听席。那里坐满了记者，却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

“认罪。”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法官宣读判决书时，他甚至微微勾起嘴角。

二十年刑期，比他预计的要短。

法庭外的台阶上，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上来。

“贺先生，您对受害者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氏集团宣布破产，您……”

突然有个记者挤到前面：“贺先生，面对法院判决的结果，您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