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桥洞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眼下筛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谢云川注视着她的侧脸,神情温柔。
船只穿过桥洞的瞬间,谢云川突然伸手拂开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季疏桐抬眼,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个画面像尖刀般捅进贺司珩的眼底。
他站在岸边的阴影里,手中的玻璃杯被捏得粉碎。
鲜血混着红酒顺着手腕滴落,他却感觉不到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见过季疏桐这样的笑容。
不是强颜欢笑,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从眼底漾开的、真实的愉悦。
“疏桐。”
季疏桐闻声转头,贡多拉摇晃间,她看见贺司珩站在岸边,西装凌乱,双眼赤红,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下一秒,贺司珩已经冲进及膝的运河水中,粗暴地拽住即将靠岸的船只。
船身剧烈摇晃,季疏桐险些栽进水里,被谢云川一把揽住腰肢。
“你和他什么关系?”贺司珩死死盯着谢云川护在她腰间的手,声音破碎不堪。
季疏桐稳住身形,平静地望向他:“贺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贺司珩脸上。
他紧绷着下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放手!”谢云川一把扣住贺司珩的手腕,力道大得能听见骨骼摩擦声,“贺总当街骚扰女性,难道是想上国际新闻吗?”
“疏桐,”贺司珩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眼底只剩下季疏桐淡漠的脸,“我知道错了,楚明薇已经……”
“贺司珩。”季疏桐轻声打断他,“离婚协议是你亲手递到我手里的。”
贺司珩眼眶通红。
“没了我这个累赘,你应该感到很轻松才对。”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至于我和谁待在一起,不劳费心。”
谢云川的保镖已经围了上来,强硬地隔开两人。
贺司珩眼睁睁看着季疏桐被护送上岸,谢云川的手始终虚扶在她背后,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保护姿态。
“季疏桐!”贺司珩在保镖的钳制下挣扎怒吼,“你以为谢云川就是什么好人?他大学时就……”
一块湿巾突然塞进他嘴里。
谢琳琅不知何时折返,踮脚凑近他耳边:“贺总,您再这样闹下去,我不介意把楚明薇地下室的照片发给媒体。”
贺司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夕阳西下,季疏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威尼斯交错的水巷中。
贺司珩跪在运河边,浑浊的河水浸透西装裤管。
季疏桐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十五章
身上的水汽还没有散干净,贺司珩却已经站在了私人飞机的舱门前。
手机屏幕亮着,私家侦探刚发来的消息显示季疏桐一行人预订了明天上午飞往巴黎的航班。
“联系巴黎那边,要他们预留一间套房。”贺司珩说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助理看着贺司珩欲言又止:“贺总,国内刚来消息,董事会那边强烈要求您回去主持"
“去办。”贺司珩打断他,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贺司珩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
三个月前季疏桐签下离婚协议沉默的模样,与今天她在运河边淡漠的眼神重叠在一起,像一根刺扎在眼底,却又让他忍不住的一遍遍回忆。
“贺总,您的咖啡。”空乘轻声提醒。
他接过杯子,黑色液体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谢琳琅举着两支香槟穿过人群:“疏桐,快尝尝这个,据说是用拿破仑时期的秘方……”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在画廊转角处。
谢云川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但季疏桐已经顺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