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天楚明薇裙摆下的鲜血，想起自己是如何当众羞辱季疏桐，逼她在雨里跪了伤了膝盖。

又是如何为了楚明薇，不顾季疏桐祈求的眼神，摘掉她的子宫。

“还有这个。”助理对贺司珩内心的思绪一无所知，他又递过一份监控截图，“这是季小姐失明期间，楚小姐指使佣人在她食物里下药的证据。”

照片里，楚明薇正把一包白色粉末交给女佣，而背景赫然是贺家别墅的厨房。

贺司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想起有段时间季疏桐总是莫名呕吐，家庭医生查不出原因，最后只能归咎于【心理因素】。

最底下的文件是一份被篡改的医疗记录。

季疏桐的眼部CT原件上，主治医师的批注清清楚楚写着【血块位置安全，手术成功率85%。】

但贺司珩记得，他手上的版本分明是【手术风险极高】。

贺司珩猛地将文件摔在墙上，纸页如雪花般散落。

他转身一拳砸在落地窗上，钢化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

“联系楚明薇。”他缓缓直起身，扯松领带，“就说我约她在老地方见面。”

楚明薇接到电话时正在美容院里。

听到助理转达的邀约，她红唇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终于想通了？告诉阿珩，我马上到。”

她特意换上了贺司珩最喜欢的那条红裙，喷了香水。

车子停在私人会所门口时，楚明薇的心情好得几乎要飞起来。

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怎么让贺司珩低声下气地跟自己道歉。

顶楼套间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

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怎么不开灯？”她摸索着去按开关。

灯光骤然大亮。楚明薇被刺得眯起眼，等视线恢复时，她看见贺司珩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堆文件。

“这是……”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十三章

楚家的电话第三次打来时，贺司珩正站在落地窗前，指间还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

“贺总，楚董事长又来电询问楚小姐的下落。”助理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

贺司珩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接进来。”

电话接通，楚董事长难掩愤怒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贺司珩，我女儿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你到底把她藏哪儿了？”

贺司珩轻笑一声，语气十分温和：“岳父，明薇最近身体不舒服，在我家静养。您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带您去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楚董事长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贺司珩的别墅是什么地方？就算楚家再有权势，也不可能贸然闯进去搜人。

“……不必了。”楚董事长最终沉声道，“既然如此，让她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贺司珩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地下室的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贺司珩的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尽头的那间房里，楚明薇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双眼蒙着黑布，身上的红裙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青紫交加的皮肤。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贺司珩！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

贺司珩慢条斯理地在她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情人，“当初你是怎么对疏桐的？嗯？”

楚明薇浑身发抖，却仍强撑着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我可不是季疏桐那个没爹没妈的贱人！楚家不会放过你的！”

“楚家？”贺司珩突然轻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你以为你父亲还能救你？”

他猛地扯下她的眼